镶白旗骑兵入城,对吗?”
死士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洪志明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随即又恢复桀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你的同夥已经去报信了,”洪志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可你觉得,他能活着回到清军大营?我已经派人截杀了他,清军得不到消息,就算明日攻城,也只是白费力气。你们这些死士,在多尔衮眼里,不过是用来送死的棋子罢了,死了连名字都不会有人记得。”
死士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一旦计划泄露,不仅自己白死,城外的数百弟兄也会白白牺牲,到时候别说立功,连尸体都可能被抛弃在荒野里。
洪志明看出了他的动摇,语气加重:“你不过是多尔衮的一枚棋子,可杏山城内有上万百姓,你们一旦炸开城门,清军入城后烧杀抢掠,老弱妇孺无一倖免。你家里也有妻儿老小吧?要是有人这样对待你的家人,你会怎么想?只要你如实招来,我可以饶你一命,放你出城,让你回家和家人团聚,总比做个无名鬼强。”
“少用这些话蒙我!我们是为了大清一统天下!”死士嘶吼着,却明显底气不足,眼神开始躲闪,额头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两名“夜不收”拖着一具尸体进来,正是之前去报信的死士,尸体上还插着一支明军的箭矢,脸上残留着惊恐的神色。“督师,已将此人斩杀于城外五里处,清军未察觉异常。”
被俘死士看到同伴的尸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柱子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说吧,清军具体的攻城时间和部署,”洪志明趁热打铁,语气缓和了些许,“如实招来,我说到做到。”
死士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明日黎明时分,清军会集中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全力轰击北城墙缺口,吸引明军主力过去,我们五人趁机在西门城门下埋设炸药,点燃引线后突围,接应镶白旗的五百骑兵入城,然后里应外合,拿下杏山……”
审讯结束,洪志明立刻下令:“加强西门防御,派五十名精锐驻守,多堆沙袋加固城门,把缴获的炸药转移至后山安全处,派重兵看守!全军戒备,明日黎明,严阵以待,让清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深夜,正当士兵们加固防御、搬运炸药时,意外突生。一名负责搬运炸药的士兵,叫李二柱,才十八岁,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等着他回去。他因连日饥饿头晕眼花,脚下一滑,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油灯,火星溅落在散落的火药粉上,“轰”的一声巨响,炸药被引爆,帅帐西侧的帐篷瞬间被炸成废墟,砖石碎屑漫天飞舞,三名士兵当场牺牲,尸体被炸得血肉模糊,连完整的肢体都凑不齐,西门城门也被冲击波震得开裂,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洪志明冲到现场,看着被炸死的士兵和残破的城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蹲下身,看着李二柱血肉模糊的尸体,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封没寄出去的家书,字歪歪扭扭,写着“娘,等我回去孝敬你”。这就是乱世的残酷,哪怕计划再周密,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每一步前行,都要踩着弟兄们的鲜血。
“把牺牲的弟兄好好安葬,记下他们的名字和家乡,等打赢了仗,一定要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去,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是英雄。”洪志明声音沙哑,眼眶泛红,“立刻修补城门,多架火铳,绝不能让清军看出破绽!”
好在,清军的阴谋已被粉碎。次日黎明,清军如期发起猛攻,重炮轰鸣,震得地动山摇,炮弹落在北城墙缺口处,砖石飞溅,烟尘瀰漫,步兵密密麻麻地朝着缺口冲来,像潮水一样。可明军早有准备,三排轮射和交叉火力发挥奇效,子弹像雨点般射向清军,清军一片片倒下,尸横遍野,雪地里的鲜血都冻成了暗红色的冰。
连续数日攻城无果,粮草消耗巨大,多尔衮终于下令,停止猛攻,改为长期围困,想要困死杏山军民。
就在杏山陷入粮尽援绝的绝境时,一名浑身是伤的“夜不收”从江南千里迢迢赶来,他身上的棉衣被划得破烂,脸上有好几道刀伤,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一路经历了无数厮杀,扑倒在洪志明面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递上一封密信:“督师!江南……江南有消息!柳如是柳姑娘听闻您死守松杏的事迹,钦佩不已,已暗中联络江南士林,传播您的忠勇,争取粮草和物资援助,而且她已派心腹北上,不日便到!”
洪志明颤抖着接过密信,信纸已经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