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音,“带着青铜鼎的核心,去天枢殿!”她身影彻底消散前,指尖划过阿淼额间,“记住,当星图亮起第三颗主星时,别相信任何镜像——”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淼握紧裂魂傩面,突然发现手中的龟甲残页正在吸收地宫里的青铜汁液,缺角处渐渐长出完整的云雷纹。当他将龟甲按在天枢台的星图核心时,整座青铜城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悬浮的青铜柱开始缓缓下沉,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鼎状阴影。
“生魂归位!”
云曦的声音从鼎顶传来,阿淼抬头,看见她站在鼎沿,面具上的裂纹已蔓延至半张脸,“现在该面对真相了——你叔父阿岩,根本不是族长。三百年前烧毁典籍的人,是你祖父阿沉。”
第三章 锈魂契约
天枢殿的穹顶早已破碎,露出头顶的星空。阿淼踩着青铜砖上的星图前行,裂魂傩面的重量压得他脖颈发疼,而掌心里的龟甲残页,此刻已化作半透明的锁链,另一端拴着鼎底若隐若现的青铜根须。
“你祖父阿沉,是古蜀王族最后的嫡子。”云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不知何时立在殿中央的青铜鼎旁,身影被无数虚影重叠,“三百年前,他发现建木鼎的诅咒正在反噬——每代活鼎的血脉,不仅维系锁链,更在为神树培育新的宿主。”她指向鼎腹里翻涌的金粉,“你看这些锈毒,根本不是诅咒,是神树从人族血脉里榨取的能量。”
阿淼忽然想起族长阿岩心口的疤痕,想起幻境中先祖们痛苦的神情。他伸手触碰鼎壁,指尖传来的不是灼热,而是刺骨的寒意,仿佛这青铜根本不属于人间。“所以叔父伪造了山火,烧毁典籍,让人以为诅咒是神树的惩罚,实则……”
“实则是为了让活鼎的血脉不再被神树感知。”云曦突然转身,青铜面具上流下的金液在地面蚀刻出新的星图,“他以为切断与神树的联系就能救族群,却不知道,没有建木根须的鼎魂,终将被青铜锈毒吞噬。三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用凡铁伪造青铜鼎,用其他血脉冒充嫡子,直到你的出现——”
殿外突然传来惊雷般的轰鸣。阿淼看见悬浮的青铜城正在崩塌,数道黑色锁链从裂缝中伸出,锁链末端缠着与他额间相同的胎记光印。“是镜像军团!”云曦低喝一声,面具上的云雷纹突然亮起,“他们来自平行时空,是建木鼎分裂出的执念残魂,专门吞噬活鼎的血脉!”
阿淼手中的裂魂傩面突然发烫,面具上的裂痕竟自行愈合,露出却又带着族长阿岩的眉眼。“原来镜像军团的目标,从来都是我。”他握紧傩面,发现掌心的龟甲锁链正在吸收黑色锁链的力量,“叔父……他现在在哪?”
“在天枢殿的地宫。”云曦突然指向殿顶,“他用自己的魂魄为饵,引开镜像军团,只为让你拿到龟甲残页——因为只有你能看见星图。”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记住,当鼎魂问你‘是否愿以血为祭’时,千万别说‘是’。三千年前的女祭司,就是在这句话后永远困在了死魂里。”
青铜城崩塌的巨响中,阿淼跌入了地宫。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味,他举着火把前行,看见石壁上刻满了壁画:历代活鼎在鼎前跪拜,血脉顺着鼎足流入地脉,而在最后一幅壁画里,年轻的阿岩正将龟甲残页按在鼎腹,自己的胸口却被炸开一个血洞。
“阿淼……”
沙哑的呼唤从石棺中传来。少年浑身血液凝固——那是族长阿岩的尸身,胸口嵌着半片焦黑的龟甲,龟甲上的星图早已碎裂,而他掌心,正握着与阿淼相同的裂魂傩面。
“他们来了。”阿岩的手指动了动,瞳孔里倒映着无数黑色锁链,“镜像军团能复制任何记忆,包括我刚才说的话。”他咳嗽着吐出黑血,血珠落在龟甲上,竟让碎裂的星图重新亮起,“听着,鼎魂的契约有三个选项:成为新的神树宿主,成为死魂的容器,或者——”他突然扯断颈间的青铜锁链,锁链末端连着的,正是悬浮在半空的青铜城残片,“打破所有契约,让建木鼎重新成为人间的气运枢纽。”
地宫顶部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阿淼看见镜像军团的首领正顺着锁链滑落,那张脸与自己分毫不差,却带着云曦面具上的裂痕。“选择吧,活鼎。”镜像首领的手掌按在龟甲上,无数记忆碎片涌进阿淼脑海——是幻境中先祖的抉择,是叔父藏在心底的恐惧,是云曦虚影里的不甘。
“我……”阿淼的指尖划过龟甲残页,突然发现缺角处的琉璃鳞片正在吸收他的血,而在鼎腹深处,某个沉睡的声音正在苏醒,“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