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不散,盘踞于此。想必是前朝未完之愿、未散之魂,执念深重,化而为形,游荡于宫闱之间,故而显现异象。”
座中一个满族贵族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充满了不屑:“胡说八道,纯属无稽之谈。我八旗勇士纵横天下,神佛避易,什么妖魔鬼怪敢近身?依我看,就是些前朝余孽装神弄鬼,抓出来砍了便是!”
戚睿涵不慌不忙,转向那人,语气依旧平静:“将军勇武,煞气冲天,寻常鬼神自然难犯。然,此间怨气,非鬼非神,乃天地间一股不散之执念,无形无质,不惧刀兵,唯以法度或诚心可化解。强行镇压,恐反激其变。”
多尔衮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那你可能化解?”
“贫道愿尽力一试。不过,”戚睿涵需要时间准备,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能留在宫中的理由,“需在子夜时分,阴阳交替之际,借星月之光华,布设法坛,行仪作法,方可行事。且需连续观察数日,方能寻得怨气根源,彻底净化。”
多尔衮沉吟片刻,目光在戚睿涵脸上停留良久,似乎在权衡这道士的价值。最终,他对侍立一旁的刘顺道:“带玄真子道长去清宁阁歇息,一应饮食用度,皆按上宾规格,好生款待,不得有误。今夜子时,本王要亲自往太和殿前,看他作法驱邪。”
戚睿涵心中暗喜,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世外高人的淡然:“贫道领命。不过,此法需两人配合,阴阳相济。玄英子师妹精于星象堪舆,能择吉位,布阵设坛不可或缺,请王爷允她相助。”
多尔衮似乎心情不错,挥了挥手:“准了。刘顺,去请那位女道长至清宁阁汇合。”
“嗻!”刘顺连忙躬身应道。
戚睿涵再次施礼,然后随着刘顺,一步步退出了气氛依然凝重的澄心斋。一出殿门,晚风带着凉意吹来,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后背的道袍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
刘顺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十分,几乎带着谄媚:“道长真乃神人也,摄政王平日最厌空谈妄言之辈,今日竟准道长留宿宫中,还要亲看法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道长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家今日引路之功啊!”
戚睿涵勉强笑了笑,压下心中的波澜:“公公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恰逢其会罢了。不知我那师妹现下在何处?”
“就在前面的清宁阁候着,离此不远,咱家这就带道长过去。”
清宁阁是澄心斋附属的一处独立院落,虽不似主殿那般宏伟,却极为精致幽静。阁分上下两层,下层为客厅与书房,陈设雅致,上层为卧室,中间以一道窄而陡的木梯相连。董小倩已在厅中等候多时,见戚睿涵在刘顺的陪同下安然归来,一直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刘顺笑着安排:“二位道长先在此歇息,稍后自有宫女送来素斋晚膳。子时前半个时辰,咱家会来引二位前往太和殿前广场作法之地。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门外的小太监即可。”
待刘顺千叮万嘱地离去,并轻轻带上房门后,戚睿涵立刻示意董小倩保持安静,他则迅速而仔细地检查了整个清宁阁的上下两层,包括屏风后、床底下、乃至屋顶梁柱,确认绝无隔墙之耳后,才长长舒了口气,压低声音将方才在澄心斋内的情形,包括多尔衮的样貌、问话、自己的应对,以及那些王公大臣的反应,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告知了董小倩。
“你太冒险了!”董小倩听完,蹙眉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后怕,“面相之说,尚可牵强附会。那‘清心露’若是无效,或引起怀疑,当场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你竟主动揽下这驱邪之事,若他们真要你当场施展‘仙法’,你待如何?我们哪来的神通驱鬼?”
戚睿涵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缝隙看了看外面渐浓的夜色,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部关乎他们命运的智能手机。他按下电源键,屏幕微弱地亮起,显示出所剩无几的电量图标。“还记得这个吗?在我的时代,这叫做手机,是寻常之物。它能发光、发声,能留存影像,播放视频,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与仙家法宝、幻术神通无异。”
董小倩好奇地凑近观看,她曾在南京时见过戚睿涵演示此物,当时惊为天物,但每次再见,仍觉不可思议,如同面对镜花水月般的奇迹:“这东西……当真能帮我们‘驱鬼’?”
“所谓鬼怪,十之八九是人心作祟,或有人装神弄鬼。”戚睿涵熟练地解锁屏幕,低声道,“我们不需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