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看起来像是重要人物的小队。
董小倩娇叱一声,长剑出鞘,身法灵动如燕,剑光闪烁间,已是刺倒两人,剑尖精准地划过敌人的咽喉。戚睿涵也拔出长剑,凭借超越时代的格斗意识和力量,格挡开劈来的顺刀,反手一刀将另一名清兵砍翻,动作干净利落。剩下的清兵见势不妙,唿哨一声退走了。
两人不敢停留,加速向南门赶去。越靠近南门,人流越密集,哭喊声、叫嚷声、催促声汇成一片,秩序濒临失控。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无头的苍蝇,拼命向前拥挤,维持秩序的士兵和衙役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刀背和枪杆试图分开人流,但效果甚微。不断有老弱被挤倒,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即被混乱的人潮淹没,再也无法站起。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和绝望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不行,”戚睿涵对董小倩喊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被淹没,“得想办法建立通道!”他看到旁边有一辆被遗弃的、装满杂物的粮车。灵机一动,和董小倩合力,招呼几个尚有余力的青壮,将粮车推翻,横在路中,形成一道简易的屏障。
“大家不要挤,排队,按顺序走,挤在一起谁都走不了!”戚睿涵跳到粮车上,用尽力气大喊,他的现代普通话在江淮官话中显得有些突兀,但那焦急和真诚感染了部分人。“让老人、孩子和妇人先走,青壮男子在后面断后。我们是史阁部的部下,阁部正在后面为我们断后!”他反复呼喊着,声音已经沙哑。
提到“史阁部”,混乱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史可法的威望在此刻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一些人开始自发地维持秩序,帮助身边的老弱。董小倩则凭借高超的轻功,在人群外围和屋顶上纵跃,及时发现了几处可能引发大规模踩踏的拥堵点,并指引士兵前去疏导。她还用精准的箭术,射杀了两名试图趁乱抢夺财物、引发骚乱的泼皮无赖,暂时震慑住了局面。她的身影在火光和烟雾中时隐时现,如同一个敏捷的守护者。
撤离工作在一片悲壮与仓皇中艰难地进行着。明军士兵虽然败退,但大部分仍保持着最后的纪律,在军官的指挥下,且战且退,用血肉之躯努力为潮水般南撤的百姓争取着每一分每一秒。史可法依旧屹立在那个可以看到主要战场的箭塔下,他的旗帜依然在燃烧的城头上飘扬,这面旗帜吸引了清军的主要注意力,也为撤离的军民指明了方向和支撑的信念。
史可法冷静地指挥着残存的火炮和火铳队,对涌入城门的清军后续部队进行最后的阻击,直到亲眼看到大部分百姓的身影已经如同蜿蜒的长龙,消失在通往南方、被暮色笼罩的道路上,城内的抵抗枪炮声也渐渐稀疏,才在最后一批亲兵的死命护卫下,含着热泪,一步三回头地撤下了那片他誓死守卫、如今却不得不放弃的燃烧城楼。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阶梯,而是万千将士的英魂和扬州百姓的期望。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地平线吞噬,天空被染成一片凄艳而绝望的血红时,扬州,这座坚守了七日、让不可一世的清军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江南重镇,最终还是落入了清军之手。清军的织金龙纛和各色旗幡,插上了残破不堪、仍在冒烟的城头,八旗士兵的欢呼声、各种腔调的狂叫怪笑声在废墟上空回荡,与城中尚未停歇的零星抵抗声、百姓的哭泣声形成了刺耳的对比。
清豫亲王多铎,在一众甲胄鲜明、骄横跋扈的将领簇拥下,骑在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上,从被炸得如同怪兽巨口的城门缓缓进入扬州。马蹄踩在尚有余温的瓦砾和尚未凝固的血泊中,发出“嗒嗒”的闷响。他看着街道两旁仍在噼啪燃烧的房屋,以及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和层层叠叠、姿态各异的双方士兵遗体,脸上并没有多少攻克坚城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疲惫。明军,尤其是史可法所部的抵抗意志之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那些穿着怪异白色防护服、戴着鸟喙面具的士兵所展现出的韧性和针对性防御,更让他对南明残余势力的潜力产生了新的评估。虽然拿下了扬州,但很显然,南明并未失去全部抵抗力,那个能制造出“驱鬼罩”和一定程度上对抗瘟疫的人,以及能组织起如此有序撤退的史可法,依然是心腹之患。他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街道,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久,几路探马接连传来急报:
“报,王爷,滁州捷报,我军已攻克滁州,守将潜逃!”
“报,庐州捷报,庐州知府率军民撤退,庐州既已攻克!”
“报,德安方向捷报,德安府已被我军拿下!”
淮扬防线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