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那嵩以及在场的所有将领、头人都凝神静听,目光聚焦在这个年轻的穿越者身上。
“其一,稳固根本,积蓄力量。楚雄乃我们眼下唯一的根基,绝不容有失。必须立即进一步加强城防工事,加固城墙,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同时,整训现有兵马,淘汰老弱,编练新兵,严明纪律,提升战力。那嵩头人威望素着,可立即在哈尼族及各友好部族中,征召忠诚可靠的勇士,编练成军,由经验丰富的军官加以训练。沐国公则负责整合从昆明带来的旧部,重振旗鼓,稳定军心民心。此外,还需广泛囤积粮草、军械、药材,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其二,广布耳目,探明敌情,分化瓦解。立刻派出大量机警可靠的细作、探子,分成多路,潜入沙定洲控制区域,尤其是昆明、澄江、蒙自等地。一则,详细打探其兵力具体部署、粮草囤积地点、重要将领动向、以及与清虏联络的具体人员、路线、时间;二则,伺机接触那些对沙定洲不满的部将、土司,如汤嘉宾、王朔之流,设法传递消息,陈明利害,许以承诺,进行离间、策反,从内部瓦解其势力联盟。这项工作至关重要,可谓成败之关键!”
“其三,积极争取外援,营造有利态势。吴侯爷已上奏朝廷和大顺李大帅。我们自身也不能坐等。需立刻主动派出得力信使,分头行动。一路前往广西,面见巡抚瞿式耜,请求其出兵黔西南,威胁沙定洲东翼;一路前往贵州,联络当地明军及土司;最重要也最迫切的,是必须立刻派人前往川南,设法联络四川新编第四军统帅张献忠。”戚睿涵提到张献忠时,稍微停顿了一下,仔细观察沐天波和在座一些明军旧将的反应。果然,沐天波眉头微皱,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其他一些将领也面露犹疑。毕竟,张献忠与他们厮杀了多年,积怨甚深。戚睿涵理解他们的心情,继续说道:“我知道,此前多有纷争。然今日之势,沙定洲勾结清虏,已是天下公敌。张献忠虽与朝廷、与大顺有隙,但其与清虏亦是死敌,绝无妥协可能。沙定洲若得势,与清军合流,下一个目标必是张献忠。唇亡齿寒之理,张献忠麾下如李定国、孙可望等明智之士,必然深知。若他能出兵川滇交界,威胁沙定洲侧翼,或干脆派一支劲旅南下,直捣昆明,或至少切断沙定洲北通建昌联络清虏之路,则大局可定。此乃合则两利,斗则俱伤之事,必须尝试!”
沐天波沉默片刻,终究是顾全大局之心占据了上风,他缓缓点头,艰难道:“戚公子所言……在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为了平定叛乱,驱逐鞑虏,……便依此策吧。” 那嵩也道:“对,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能打沙定洲和清虏的就是朋友!”
“其四,主动出击,掐断联络。在摸清沙定洲北上联络清军的主要通道后,立即组织数支精锐的小股部队,由熟悉地形、身手矫健的军官或猎人带领,携带干粮、弩箭、短兵,在这些通道的险要处,如山谷、渡口、关隘,设伏、游击,专门拦截、捕杀沙定洲派往北方的信使,夺取其密信,尽量拖延甚至彻底破坏其与清虏的勾结进程。同时,也可伺机袭击其小股运粮队、巡逻队,积小胜为大胜,打击其士气,锻炼我部队。”
戚睿涵一条条道来,思路清晰,举措具体可行,既有战略高度,又有战术细节,听得沐天波眼中渐渐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那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那嵩更是听得眉飞色舞,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称妙:“好,好!戚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能助吴侯爷定策安邦的人物!思虑周详,句句切中要害。这么一说,我心里这团乱麻总算理清楚了,知道该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了!”
沐天波也感慨万千地站起身,向着戚睿涵再次拱手:“戚公子真乃栋梁之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如此安排,方略既定,步骤清晰,我方知如何着手,不再如之前那般,彷徨无计,如坠五里雾中。天波……拜谢!” 这一礼,他行的真心实意,再无半分疑虑。
那嵩大声道:“好,就按戚公子说的办。征召勇士、加固城防的事包在我身上,打探消息、埋伏信使,我们哈尼族、彝家的猎人、山民最是在行。我这就去安排得力的人手!”
戚睿涵微微欠身,语气依旧保持谦逊和冷静:“沐国公,那嵩头人过誉了。这只是基于目前情报的初步设想。具体如何行事,派何人负责,兵力如何调配,时机如何选择,还需与国公爷、头人以及诸位将领详细商议,因地因时制宜,不断完善。沙定洲虽暂时势大,然其悖逆无道,残害百姓,勾结外虏,失道寡助,人心丧尽。我等上承朝廷旨意,下顺云南各族百姓渴望安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