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割地庆寿(2 / 6)

为我等分担了巨大压力。如今再添安南之物资、兵员…”

他站起身,与戚睿涵一同走到悬挂于厅堂正中央那幅巨大的、标注着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态势的舆图前。他的目光如同冷电,扫过代表南明、大顺、大清、朝鲜、日本以及如今新添的安南的各式标记,最终落在那片被特意用浓重墨色渲染、代表着清廷核心统治区域的北方。

“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吴三桂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更多的却是凝重,“这已不仅仅是南北对峙,更像是一场…嗯,逐渐成形的小范围反清同盟。多尔衮、多铎他们,如今是真正的东挡西杀,四面受敌,其人力物力,必难长久支撑。”

戚睿涵的手指轻轻点在南疆之外那片新近标注的区域,心中亦是波涛起伏。他的思绪不由得飘远,穿越了时空的壁垒,想起了那个知识海洋中所描述的、更为波澜壮阔的反法西斯同盟。

历史纵然因他们这几个“意外来客”的搅动而拐了弯,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岔路,但某些规律却惊人地相似——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当压迫者的真实面目被揭露,当反抗的力量看到希望的曙光,某种无形的向心力便会自然形成。只是,在这个血与火交织的十七世纪,这个“道”,更直接、更残酷地体现为力量的此消彼长、利益的精密计算与生存的迫切需求。

“长伯兄所言,深得我心。”戚睿涵收回思绪,沉声道,“只是不知,这安南所贡毒液,究竟效力如何?其性猛烈否?能否用于大规模军阵,破开清军那些日益精良的铁甲?若使用不当,是否会反噬自身?此事关乎将士性命与战局走向,需得慎之又慎。”

吴三桂也表示赞同:“确是如此。蛮荒之地所出,虽可能奇诡,但未必合用。”

“此事我已有所考虑,”戚睿涵走回桌案边,“我已去信李大坤。他在敌后活动,与三教九流、江湖异士打交道甚多,见识广博,或能知晓此类毒物的底细。同时,也可让南京太医院留守的诸位太医,哦,主要是大坤当初留下的那些对药理、毒理有研究的班子,先行着手分析研究。即便这些毒液不能直接用于战场搏杀,若能从中提炼出某些特殊成分,用于改进我们的火药爆炸威力,或者制作迷惑敌军、扰乱视线的毒烟、迷烟,也是极好的助益。”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感慨,“内有李大坤在敌后搅动风云,外有朝鲜、日本、安南乃至更远方潜在的朋友相助,何愁清虏不灭?我有预感,战略反攻的号角,看来真的要在这冰消雪融之后,响彻大江南北了!”

厅内气氛一时颇为热络,炭火噼啪声,与几人就安南物资如何调配、联军下一步动向的低声讨论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窗外那不知疲倦呼啸的寒风,也在这片升腾的暖意与希望面前,减弱了几分嚣张的气焰。

然而,这片来之不易的、由远方盟友带来的暖意,并未能持续浸润这动荡的时局。凛冬的残酷,似乎总要寻找缝隙,将最刺骨的寒意注入人心。

仅仅一个月之后,一个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如同傍晚的午后,一封来自北京秘密渠道,以特殊药水书写、字里行间都透着冰寒与十万火急的密报,被一名精干憔悴、几乎跑死了坐骑的信使,送到了戚睿涵的案头。

密报是以蝇头小楷密写,需在烛火下微微烘烤方能显现。戚睿涵起初并未太过在意,近来自北京的消息虽重要,但多是清廷内部倾轧、兵力调动之类,他已习以为常。他屏退左右,独自在书房中,就着跳动的烛光,仔细辨认着那逐渐清晰的字迹。

初看时,他以为是自己连日劳累,眼花了。那些扭曲的字符组合在一起,传达出的信息荒谬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用力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再次从头,一字一句,极其缓慢地重新阅读。

第二遍读完,他的脸色开始微微发白,握着密报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某种灼热的、即将喷发的情绪,从他心底最深处猛地窜起。

他不信邪般地看了第三遍。这一次,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的声响,狠狠地烫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上,留下焦灼而痛苦的印记。那字里行间所描述的,已非简单的军事失利或政治斗争,而是一种触及了他灵魂深处某种底线的、彻头彻尾的背叛与出卖。

“砰——”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在静谧的书房中炸开。

一向以沉稳冷静、甚至带着几分现代人疏离感着称的戚睿涵,此刻竟如同被触及逆鳞的狂龙,猛地一拳砸在了身前那张厚重坚实、价值连城的楠木桌案上。巨大的力量让桌案发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