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铁血檄文(5 / 8)

间的反抗活动隐隐形成了东西呼应、夹击辽东的清军之势。

抗清大势,正如戚睿涵在檄文中所期盼、所预言的那样,从内陆到沿海,从正面战场到敌后乃至遥远边陲,已成燎原烈火,势不可挡。历史的潮头,正在艰难地扭转方向。

关中的早春二月,风仍带着料峭寒意,但吹拂在挺进中的顺军将士饱经风霜的脸上,却带着一股破冰般的、令人振奋的决然热气。 官道两旁的田野,依旧大面积荒芜,裸露着黄褐色的土地,但仔细看去,一些耐寒的野草已顽强地钻出了尚未完全解冻的土层,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些许绿意,昭示着生命的韧性。

戚睿涵与吴三桂、孙世瑞并肩策马,行进在通往西安的、夯土坚实但车辙深陷的官道上。身后,是历经河南府血战补充休整后,重新焕发出锐气的关宁铁骑,以及大顺军的主力步卒。

队伍蜿蜒如不见首尾的长龙,各式旌旗在干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刀枪剑戟在稀薄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沉闷如雷的马蹄声敲打着大地,扬起的尘土如同黄色的薄雾,弥漫在队伍上空,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铁血气息。

空中,张晓宇为清军打造的“飞机”威胁虽然并不多见——那些精贵且数量稀少、保养困难的玩意儿,似乎更多地被清廷投入了应对南明正面战场的战线,或是用于保卫北京畿辅重地,但顺军斥候依旧时刻警惕着天空。所有人都清楚,西安、延安作为故都重镇,西北的战略支柱,清军必以最精锐的兵马和那些骇人的新式火器据守。尤其是西安,城高池深,墙垣经过多次加固,配备了数量可观的重炮,将是他们出关以来最硬的一块骨头。

西安城头,清军守将早已得到预警,城外数里内的树木被尽数砍伐,壕沟被加深拓宽,鹿砦、拒马、铁蒺藜层层密布。高大的城墙上,架设了数量可观的火炮,其中不乏仿制或改良自明军的红夷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森然外指,炮手们紧张地守在旁边。

更有一些特制的、炮管较短的臼炮和抛射装置,旁边堆放着圆形的、涂有特殊标记的陶罐或铁壳弹体,里面装填的正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毒气。守军士卒面色凝重,尤其是那些占多数的汉军旗和绿营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交头接耳间,凤翔流传开来的那篇檄文内容,已经如同无形的瘟疫,或多或少地动摇了他们的军心,对为何而战的困惑弥漫在心头。

收复西安之战,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硬仗,一场考验意志与牺牲的血火考验。

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打响。顺军阵中,低沉而雄壮的牛角号如同巨兽的咆哮,划破平静,随后战鼓如雷鸣般擂动,声震四野,仿佛要将沉睡的古都唤醒。步卒方阵如同缓缓苏醒的钢铁巨兽,扛着厚重的云梯、推着包裹湿牛皮、覆盖泥土的沉重楯车,以严整而坚定的队形,如一波波汹涌的潮水,向着巍峨如山、灯火闪烁的西安城墙涌去。呐喊声、脚步声、车轮碾地声汇成一片,充满了决死的壮烈。

城头立刻作出了凶猛的反应。火炮轰鸣,火光接连闪烁,如同地狱睁开的眼睛,沉重的实心铅弹和凌空爆炸、迸射无数破片的开花弹呼啸着砸入冲锋的人群中,瞬间掀起阵阵血雨腥风。

泥土混合着残肢断臂横飞,惨叫声、闷响声不绝于耳。但顺军士卒仿佛毫无畏惧,被檄文激起的血气和对敌人的刻骨仇恨支撑着,前排倒下,后排立刻默不作声地补上,踩着同伴尚温的尸体和黏稠的血迹,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继续向前冲锋。城墙根下,很快堆积起一层尸体。

更有毒气弹被点燃引信,伴随着沉闷的发射声,划过一道道危险的弧线,在顺军冲锋队列的上空或人群相对密集处凌空爆炸。

“嘭、嘭——”沉闷的爆响后,黄绿色的、带着强烈刺鼻大蒜味和烂草味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贴着地面翻滚流动,试图重演河南府、凤阳等地的惨剧,瓦解顺军的攻势,制造恐慌。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在戚睿涵和李大坤前期不懈的努力下,通过秘密渠道运送来的简陋疫苗制备方法和药材,使得顺军将士大多已接种了利用现有条件能制备的、虽不完美但具有一定防护效果的疫苗。虽不能完全免疫高浓度毒气的直接伤害,但抵抗力已大为增强,至少避免了成建制瞬间崩溃的噩梦。而且,军中优先配发了一定数量的、用浸渍药液的棉布和木炭过滤罐制成的简易防毒面具(驱鬼罩),以及部分关键部位加厚、浸过碱水或明矾水的防护服,分发给了最先登城的死士和突击队伍。

尽管这些装备依旧简陋得可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