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铁血檄文(4 / 8)

如同绷紧的弓弦。

“清狗,他们从未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只是他们猎鹰逐鹿的工具!”一个浑身披着厚重兽皮,脸上涂着象征勇武的赭石彩绘的赫哲族老猎人,将手中打磨得锃亮的猎叉狠狠顿在冻土地上,溅起一片雪沫,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我们的山,是祖先之灵栖息之地,每一棵树都记得我们的祭歌;我们的水,养育了我们的子孙,每一条鱼都是山神河神的恩赐。凭什么让他们像送一块风干的肉一样送给那些吃人的罗刹鬼!”一个索伦部的年轻勇士猛地站起,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火焰。

“那些罗刹鬼,比最凶恶的豺狼还凶狠,他们烧我们的‘撮罗子’(桦皮屋),抢我们的皮子和粮食,用那种会喷火的铁棍杀我们的族人,侮辱我们的女人。清廷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往地狱里送!”一个德高望重的达斡尔部族头人怒吼道,他的儿子就在上次抵抗罗刹小队劫掠的小规模冲突中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帐中休养。他的话语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愤怒的吼声在寒冷的空气中震荡。

无需更多动员,各部族头人迅速通过古老的、只有他们能理解的联络方式聚集起来,在白山黑水之间,杀白马,祭天地,歃血为盟,誓言抗清到底,同时警惕北方的罗刹。“与其跪着像羔羊一样被宰杀,不如站着像猛虎一样战死!从今天起,我们手中的弓箭和扎枪,不再只射向山林中的野兽,更要沾染那些背弃盟誓的清狗和闯进我们家园、掠夺我们一切的罗刹鬼的鲜血!”

他们熟悉每一片白桦林,每一条冰封的河道,每一个野兽行走的隐秘小径。如今,他们将世代相传的、用于生存的狩猎技艺,全部转向了驻防的清军和那些助纣为虐的本地旗丁。冷箭从密林深处、雪堆之后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命中巡逻清兵的咽喉或眼眶;落单的清军哨探,时常莫名失踪,数日后才被发现冻毙于偏僻的雪坑,或是被饥饿的狼群啃噬得只剩骨架;运输粮草、军械的骡马小队,不时在狭窄的山道上遭到突如其来的袭扰,滚木礌石从天而降,箭矢如雨,物资被夺,人员非死即伤。

这些部落勇士的行动,虽无严整阵型,却灵活机动,狠准异常,充分利用了天时地利,神出鬼没,搅得清军在东北的统治根基剧烈动摇,驻防八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得不分派本就紧张的兵力四处弹压,疲于奔命,极大地牵制了清廷在北方的力量,使其难以全力南顾。

而在渤海、黄海乃至东海那浩瀚无垠的海面上,日本的舰队也展现了其承诺的分量,加入了这场决定东方命运的海上角逐。 德川幕府既然决定打破二百余年的锁国,与南明互通贸易,共抗清虏,便不再留手,派出了其精锐的水军力量。

其战船体型或许不及郑芝龙部分仿西洋式的巨型炮舰,但设计精良,结构坚固,水手操舟技术娴熟,尤其火炮铸造技术和射击纪律,经过长期发展,颇有独到之处。由幕府水军将领统率的舰队,悬挂着鲜明的“丸十字”战旗,如同嗜血的鲨群,主动在海上寻歼清军水师。

尚可喜、耿继茂麾下的水师,在福建沿海已多次吃过郑家海商武装的亏,损兵折将,如今又遭这支风格迥异、战术凶狠迅捷的日本舰队截击,更是雪上加霜。

几场激烈的海战在漫长的海岸线上演。日本战船往往利用其相对小巧灵活的特点和操帆技术,逆风能力较强,善于利用风向和洋流,迅速抢占上风位(t字横头优势)。接战时,他们并不追求贴身肉搏,而是利用其射速更快的轻型火炮和训练有素的炮手,采取迂回包抄、集中火力精准打击敌舰舵楼、桅杆帆缆和甲板人员的战术。

一时间,海面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清军水师战船普遍笨重,转向不便,战术呆板,多依赖接舷跳帮,在日舰灵活的机动和密集炮火下,接连败绩。一场大战后,海面上漂浮着清军战船的破碎木板、断裂的帆缆和挣扎呼号的水兵,而日本舰队则井然有序地集结,如同完成了一次狩猎的狼群,从容撤离战场,继续在其控制的航线上巡航,耀武扬威。

这几场关键海战下来,清军水师损失惨重,数艘主力战船被击沉或重创,本就脆弱的制海权进一步丧失。通往朝鲜、日本的航线几乎被彻底切断,来自海上的物资补给和情报传递变得异常困难,来自海上的威胁大为减轻,东南沿海的压力骤减。

得以喘息、并获得更多信心的朝鲜军,在李淏政权的主导下,更无后顾之忧地在中朝边境地区持续施加压力,不断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越过鸭绿江和图们江,袭扰辽东清军侧翼,破坏驿站,焚毁粮草,与东北各族义军在白山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