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狡诈多端,横行无忌多年,劫掠往来商船,骚扰沿海城镇,气焰极为嚣张。甚至连当年势力正盛的红毛番的武装船队,还有后来崛起的荷夷的东印度公司船只,以及家父麾下的船队,他都敢毫不留情地出手劫掠,而且往往凭借对海域的熟悉和诡诈的战术占得便宜。家父曾与之交手数次,虽凭借船坚炮利未曾落败,却也坦言此贼极为棘手,如同海中之蛇,滑不留手,难以根除。”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更像是在回忆父亲话语中那份难得的凝重,继续道:“看远处这些船的样式特点,与家父当年描述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若真是沙玛·辛格本人或其直属部下,算来那沙玛·辛格年纪当在四十开外,乃至五十,其行事作风应当更为老辣狠厉,手段也更趋毒辣。我们此番远航,舰队规模不小,船只坚固,火炮犀利,携带的货物和物资更是丰厚无比,若当真被这等积年巨寇盯上,恐怕难免会有一番不小的麻烦,甚至可能危及航行安全。”
此时,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和刁如苑也听到了甲板上的动静,相继来到了船舷边。听闻可能遭遇的是凶名在外的印度海盗,几位女子的反应各不相同。白诗悦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腰间那柄装饰精美却同样锋利无比的短剑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袁薇则显得更为冷静,她没有立刻出声,而是仔细地打量着远处那些船只的队形和移动方式,眼神专注,似乎在凭借自己学过的一些现代格斗和战术知识,默默评估着对方可能具备的战斗力与行动模式。经历过明末那段战火纷飞、颠沛流离岁月的董小倩,神色反而是几人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投向远方,但那眼神深处,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锐利与警惕。而身为现代商业女强人的刁如苑,尽管在商场上能够从容应对各种风浪,此刻面对这完全超出认知范畴的、真实的海洋威胁,也不免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但这种紧张更多是源于对未知状况和潜在危险的本能担忧,而非纯粹的恐惧。
旁边有水手显然也听到了朱成功的话语,脸上不由得露出畏惧之色,他凑近几步,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将军,看他们来者不善,而且船型诡异,恐怕不是易于之辈。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加速转向,暂时避开他们的锋芒?在这茫茫大海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不可。”戚睿涵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水手的建议,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面对意图不明的对手,示弱逃跑,往往是最危险的选择。这不仅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更容易让自己成为被轻易追逐的猎物。这些海盗,无非是觊觎我们这支庞大船队的财富、精良的装备,或者仅仅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我们乃是大顺天朝堂堂正正的水师,奉皇帝陛下旨意远航,代表的是国家的威仪与尊严。若只是因为见到几艘形迹可疑的船只,未做任何接触便望风而遁,消息一旦传开,岂不堕了天朝上国的赫赫威风,徒惹周遭番邦蛮夷暗中耻笑?再者,对方的具体意图尚未完全明朗,贸然撤退,反而显得我们心虚力弱,若其果真心怀不轨,必会毫不犹豫地全力追击,凭借他们对海域的熟悉,届时我们的处境将更为被动,甚至可能陷入被围攻的不利局面。”
他转过头,目光沉稳地看向朱成功,语气沉着而坚定:“朱将军,我以为,当前形势下,我们绝不能退避。相反,我们应当立刻命令各舰,摆开进可攻、退可守的战斗阵势,全体官兵严阵以待,同时主动调整航向,迎上去,近距离探明对方的真实意图和底细。若最终证实只是误会,或是寻常商旅队伍好奇靠近,自然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可能结交新的贸易伙伴;但若他们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盗,也要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我天朝水师的赫赫军威与严整阵容,让他们从心底里明白,我们绝非他们可以轻易觊觎和挑衅的对象。唯有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才能最大限度地确保自身的安全。”
朱成功听着戚睿涵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分析,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与认同。他本就是心高气傲、勇于任事的性格,父亲当年与海盗周旋的经历更让他对这类海上宵小深恶痛绝。戚睿涵这番话,无论是从战术层面还是从战略威慑层面,都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戚公子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我天朝水师,携皇威远播万里,岂有未战先怯、畏敌先退之理?传令下去!”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各舰即刻以伏波号为核心,呈雁行阵展开,保持战斗队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