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诡异与不安的氛围。
营寨建在山腰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带,背靠着陡峭的岩壁,易守难攻。整个寨子用粗大的原木和厚厚的、编织紧密的芭蕉叶搭建而成,四周有带着尖刺的简易篱笆环绕。中央是一片夯实的空地,显然是举行集体活动的场所。空地的一侧,紧挨着岩壁的地方,有一个用光滑的鹅卵石和白色珊瑚石精心垒砌成的方形水池,约莫半人深,池水清澈见底,源自岩壁缝隙中渗出的山泉,在林间斑驳的光线下泛着粼粼波光,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片新鲜的花瓣。
瓦罗娜将六人引至水池边,脸上绽开一个比之前更加明媚、却也更加诡异难测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掺杂了得意、试探和一种程式化的热情:“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按照我们七姊妹岛迎接最重要宾客的最高礼仪,请先入圣池沐浴,洗去远航带来的风尘与疲惫,涤净身心,方能以最纯净的状态,接受我们最诚挚的款待与祝福。”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吟唱般的韵律。
她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原本只是安静围观的女岛民们忽然像得到了某种信号,发出一阵欢快却又透着强制意味的嬉笑声,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她们人数众多,动作敏捷,不由分说,便动手推搡着戚睿涵六人,要将他们推进那清澈的水池中。
“你们做什么?放开!”白诗悦脸色一寒,厉声喝道,手臂用力,试图挣脱几个抓住她胳膊的女子。但她发现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子,手臂却异常有力,如同铁箍一般。
袁薇和刁如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身体瞬间紧绷,脚下生根,摆出了防御反击的姿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围拢过来的众人。刘菲含紧抿着嘴唇,没有贸然动作,而是飞速地观察着水池、四周的地形以及瓦罗娜的表情,试图判断这究竟是真正的仪式,还是阴谋的开始。董小倩则下意识地靠近了戚睿涵,身体微微前倾,呈现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混乱中,几名身材尤为健硕的女子猛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戚睿涵身上,用力将他推向池边。戚睿涵猝不及防,他本就水性极差,甚至可说是近乎旱鸭子,对超过胸口的深水有一种源自本能的不安与恐惧,此刻眼见要跌入那看似不浅的水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呼脱口而出:“不要,我不会游泳!”身体已然失衡,向池中倒去。
“睿涵!”白诗悦和董小倩离他最近,听到他的惊呼,心中猛地一紧,几乎同时伸出手,一左一右,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奋力将他已经倾斜的身体硬生生稳住。
袁薇、刁如苑和刘菲含也迅速靠拢过来,五女心有灵犀,瞬间形成一个紧密的半圆,将惊魂未定的戚睿涵护在中间,与那些仍在试图靠近和推搡的岛女对峙着。然而,那些岛女人数实在太多,且一个个力量出奇地大,她们见强行推人下水难以立刻奏效,便改变了策略,依旧嬉闹着,开始用手、用临时找到的阔树叶,不停地撩起池水,泼向六人。
水花劈头盖脸地溅落,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脸颊和衣衫,冰凉的感觉透过衣物渗入皮肤。她们似乎将这当成了一种必须完成的仪式,或者说是一种带着捉弄意味的游戏,嬉笑声、泼水声、以及女子们特有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而怪异。
水花四溅中,戚睿涵惊魂甫定,胸膛剧烈起伏,他靠在白诗悦和董小倩身上,看着身边五位女伴虽然浑身湿透,显得颇为狼狈,却依旧如同坚韧的磐石般坚定地守护着自己,与那些不断泼水、试图靠近的岛女周旋、阻挡。她们的眼神中没有慌乱,只有冷静和警惕。
戚睿涵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身为男子却被保护的惭愧,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般的感动与庆幸。他强迫自己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对水的恐惧和眼前的混乱带来的心慌,低声对护在自己身边的同伴们分析道:“她们似乎……并不像是要立刻下杀手,更像是一种……我们必须经历的仪式,或者是一种带有试探和削弱意味的捉弄?” 他注意到,除了泼水,这些女子并没有使用任何明显的武器进行攻击。
五女闻言,一边继续格挡着泼来的水,一边飞快地交换了眼色。白诗悦抹了一把脸上不断流淌的水珠,哼了一声,语气依旧带着不满:“管他什么仪式,这么野蛮无礼!”但她紧绷的身体肌肉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不再试图进行可能激化冲突的激烈反抗,而是与袁薇、刁如苑等人一样,一边象征性地用手臂挡开泼向头脸的水流,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戚睿涵,在周围岛女半推半就、嬉笑不断的包围下,慢慢地,几乎是身不由己地,也踏入了那齐腰深的清凉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