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桨的水手闻言,立刻调转船头,加快速度向着主船方向驶去,桨片入水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杂乱。
这一连串的见闻,让所有人都深刻体会到了亚马逊雨林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法则是何等直接而残酷。这里美丽、富饶而充满奇观,但也危险四伏,绝非可以轻易涉足之地。在谨慎地采集了一些独特的植物叶片和果实标本,并确认了此地的生态环境极端复杂后,朱成功基于安全考虑,果断下令船队退出亚马逊河,回到相对开阔的海域,继续沿海南下。离开那浑浊的黄色江口时,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接下来的航程,充满了对意志与航海技术的严峻考验。船队需要绕过这片大陆最南端的那片风暴肆虐的海域。维克托告知他们,数十年前,麦哲伦的船队曾经过此地偏北的一条狭窄海峡(麦哲伦海峡),并以其名命名。然而,基于对海峡内可能存在的未知风险的考量,以及追求更快捷的航路,大顺航队选择了一条更靠南的、直接面对被称为“合恩角”的险恶海域的路线。
这里是大西洋与太平洋两大洋流的交汇处,终年西风强劲,洋流湍急混乱,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风浪都汇聚于此。航队抵达时,虽未遇到传说中最极端、足以吞噬一切的超级风暴,但那铅灰色的、几乎要压到桅杆顶端的低垂天空,墨蓝色、翻滚着如同山峦般白色浪涛的汹涌海面,以及仿佛能撕裂船帆、冻僵骨髓的猛烈寒风,依旧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感受到了大自然无可抗拒的威严。
巨浪如同活动的山脉,一峰接着一峰地扑向船队,伏波号这等堪称巨舰的船只,在如此狂野的海况下,也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剧烈颠簸、摇摆,木质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解体。甲板上早已空无一人,所有非必要人员都被严令留在舱内,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水手,也必须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在岗位上,奋力与舵盘、帆索搏斗,汗水与冰冷的海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咸涩的海水时不时劈头盖脸地砸在船舷和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戚睿涵等人紧紧抓住船舱内的固定物,感受着船只仿佛被无形巨手抛掷、摔打的恐怖摇晃,胃里翻江倒海,脸色都有些发白,只能依靠彼此眼神的交流获取一丝慰藉和勇气。
白诗悦紧紧依偎着戚睿涵,袁薇则闭着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刘菲含则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船只的摇摆周期和可能的受力极限,试图用理性压制恐惧,董小倩和刁如苑则各自凝神静气,调整内息以抵抗这剧烈的眩晕感。就连一向沉稳如山、见惯风浪的朱成功,也始终站在摇摆不定的指挥舱内,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窗外变幻莫测的海况与舵手、领航员的操作,不时发出简短而清晰的指令,他的身影在剧烈的晃动中依然稳如磐石,给周围的人们带来莫大的信心。
历经数个时辰仿佛漫无止境的艰难挣扎,船队凭借着精良的船舶性能、朱成功的正确指挥以及全体船员超常的毅力与技艺,终于成功地绕过了那片如同恶魔獠牙般的合恩角,进入了相对平静的太平洋水域。
当第一缕阳光顽强地穿透厚重云层的缝隙,如同金色的利剑般洒在虽然依旧起伏但已温和许多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时,劫后余生的感觉笼罩了整支船队,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腔内积压的恐惧与压抑都吐了出去。甲板上重新出现了人影,水手们开始检查船体、整理帆缆,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一丝自豪与轻松。
“总算……过来了。”袁薇靠在舱壁上,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手脚都有些发软。白诗悦抚着依旧有些翻腾的胸口,心有余悸:“这大海发起怒来,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真是比千军万马的冲锋陷阵还要可怕得多。”戚睿涵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低声道:“我们都过来了,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船队沿着南美洲西岸向北航行,寻找合适的港湾进行休整,修补风暴中受损的船体和帆缆,船员们也得以恢复体力。在一处开阔的、背靠安第斯山脉余脉的沿海草场上,他们见到了另一种极具特色的美洲动物——羊驼。这些家伙体型似小型的骆驼,但脖颈更为修长优雅,毛茸茸的身躯覆盖着或白或棕或黑的卷曲绒毛,走起路来步态轻盈,尤其是那好奇又略带些呆萌眼神,温顺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立刻俘获了船上所有女性的心。连一向冷静的刁如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嘴角泛起一丝难得的柔和笑意。
“此兽毛绒厚实,触手柔软,质地优良,若能成功引种至我朝西北或北方适宜之地,或可成为我朝新的、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