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模,不会超过三百人,但据说该处地势颇为险要,只有一两条小路可以通行,易守难攻。”
董小倩站在刘菲含身侧,清冷的声音补充道,言简意赅:“若能出其不意,拔除此据点,即便不能全歼守军,只要能够成功焚毁其囤积的粮秣、弹药,至少可以极大滞缓罗刹人后续的进攻节奏和力度,他们前线部队的补给必然吃紧。如此一来,便能为我军争取到至关重要的喘息和调整时间。”
吴三桂和李定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断。正面硬撼,火器与战术皆处于下风,伤亡代价难以承受,如今粮草又将告罄,局势已是万分危急。唯有行险一搏,出奇兵断敌粮道,方能扭转这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寻得一线胜机。
“打,必须打掉这个囤点!”吴三桂一拳重重砸在地图上那个狼头标记旁边,语气斩钉截铁,“即便不能全歼守军,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毁了他们的弹药,也能让这群罗刹鬼尝尝饿肚子的滋味,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不敢再如此肆无忌惮!”
李定国手抚长须,沉吟道:“此计虽险,却是眼下打破僵局最可行之策。然而,此去六十里,皆是敌军游骑频繁活动的区域,地形复杂,风险极大。需派一支绝对可靠、精锐干练的小队,先行秘密探路,务必摸清该囤点的确切位置、内部布局、守军兵力部署、明哨暗岗的位置及换岗规律、进出道路的具体情况等所有细节,然后方能制定出周密的突袭方案,力求一击必中,全身而退。”
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这支执行先遣侦察任务的小队,责任重大,其获得的情报将直接关系到后续突袭的成败,甚至关系到整个北伐大军的命运。但同时,这项任务也意味着九死一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凝神倾听的戚睿涵,上前一步,来到帅案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宁国公,蜀国公,睿涵愿往执行此次侦察任务。”他深知自己来自现代,在方向辨识、地形判读、逻辑分析和细节观察方面,经过系统训练,比这个时代的普通士兵更具优势。加之这些年的历练,胆识和应变能力也已非昔比。于公于私,他都觉得自己是执行此次任务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几乎是同时,刘菲含也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清澈而理性,接口道:“我也去。地形的高低起伏、距离的精确估算、路径的识别与记忆,以及对方营地可能存在的结构特点分析,这些需要理科思维和空间想象能力的地方,我应该能帮上忙。”她制造海船时展现出的精确计算和复杂结构理解能力,此刻正好能应用于战场侦察。
吴三桂的目光在戚睿涵和刘菲含这一对来自“异世”、屡次展现出不凡见识和能力的年轻人身上停留片刻。他们身上有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却又一次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与忠诚。他沉吟了足足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目光中的审视最终化为决断,他重重拍了拍戚睿涵的肩膀,沉声道:“好,元芝,刘郡主,就烦劳二位辛苦一趟,冒险深入虎穴。本帅拔给你们二十名军中最机警、最悍勇、最熟悉北地情况的夜不收好手,归你二人节制。你们即刻下去准备,携带五日干粮饮水,配备弓弩短刃,轻装简从,于今夜子时,趁夜色最深时悄然出发。记住,此行以探查敌情为第一要务,务必谨慎隐匿行踪,查明虚实,更要……安全归来!”
“得令!”戚睿涵与刘菲含齐声应道,抱拳行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份沉重的责任、决然的勇气,以及一丝对未知前路的凝重。没有更多的言语,他们转身大步走出中军大帐,投入外面那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帐外,草原的夜风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呜咽着,卷起地上的枯草和沙尘,吹动着营寨边缘旗帜的边角,发出持续的、令人不安的声响。遥远的北方天际,浓云密布,不见星月,仿佛隐藏着更多未知的杀机与挑战。他们的探路之行,这扭转战局的第一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