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云台忠骨隐青山(8 / 9)

。我随你回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段正华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残忍而得意的笑容,示意番役放开红娘子,却依旧将受伤的李君嗣、李君传牢牢扣住:“阁老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放心,只要您乖乖合作,不耍花样,夫人和两位公子,咱家自然会‘妥善安置’,保他们性命无虞。带走!”

番役们给李岩套上沉重的枷锁,粗鲁地推搡着,向山下走去。红娘子披头散发,想要不顾一切地追赶上去,却被几名番役用明晃晃的钢刀死死逼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和两个儿子被那群如狼似虎的番役押解着,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山林小径的尽头。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山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吹动着她凌乱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袂,那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的身影,立在残破的篱笆院内,显得无比凄凉与悲怆。

夜色彻底笼罩了北京城。光禄大夫府的书房内,只点着一盏孤灯,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晃动扭曲的影子。

戚睿涵、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刁如苑、刘菲含六人沉默地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他们已通过戚睿涵早年布下的一些特殊渠道,得知了李岩及其二子在白云山被捕,并正被押解回京的确切消息。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我们还是……没能改变什么。”白诗悦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力感,她将脸埋在手心里。

袁薇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疲惫与悲凉:“李阁老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连累家人,不连累山林。他其实早知道司马门不会放过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董小倩眼中隐含的泪光终于滑落,她哽咽道:“为何……为何忠臣良将,总是落得这般下场?这世道,这朝廷……”她说不下去了。

刘菲含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冷的瓷器也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与寒意:“司马门……此獠不除,国无宁日,忠良尽戮,纲常沦丧!”

刁如苑相对而言最为冷静,但眉宇间也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色与凝重,她缓缓道:“现在说这些,已于事无补。李阁老落入他们手中,以司马门的手段,恐怕……凶多吉少。我们当时若强行介入,结果未必更好,很可能只是徒然多添几条亡魂,甚至可能让司马门找到借口,将我们一并铲除。李阁老说得对,我们必须先保住自己,积蓄力量。未来若要对付司马门这等大奸大恶之徒,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合适的时机,以及……更周密的谋划。”

戚睿涵一直沉默着,如同雕像般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浓重得令人窒息的夜色,看到那被囚于木笼囚车之中,带着沉重枷锁,正一步步走向京城,走向未知却几乎可以预见的悲惨命运的老臣。他想起李岩在白云山草庐送别他们时,那决绝而悲凉的眼神,那看似平静却蕴含了万千言语的“保重”;想起下山时听到的、那隐约传来的、来自山上的喧哗与金铁交鸣之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与挫败感。

历史的惯性,或者说人性中那贪婪、阴暗与对权力的无尽欲望,似乎总能在某个关键时刻,挣脱他们这些“异数”的努力,冷酷而固执地将事情推向那个既定的悲剧方向。

他缓缓开口,声音因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异常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李阁老……是早已将生死、荣辱都置之度外了。他让我们保重,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希望我们这些他眼中的‘火种’,能在这暗夜中留存下去,或许……或许将来能有燎原之日。”

他转过头,目光逐一扫过五位同伴苍白而坚定的脸庞,那跳动的烛光在他们眼中映出点点光芒:“司马门今日能害李阁老,异日就可能害张阁老、王尚书……害所有不肯依附于他、所有可能阻碍他独揽大权的忠正之士。他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目前的位置。我们……需要更谨慎,更隐忍,也需要等待,或者……在未来,想办法创造,一个能彻底扳倒他的机会。”

他的话语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与未言的艰险。

烛光下,六人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得很长、很长,随着火焰的跳动而诡异地晃动着,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莫测、坎坷与尚未定局的风云。窗外的北京城,万家灯火在沉沉的夜色中零星闪烁,勾勒出一片看似太平盛世的朦胧景象,然而在这座帝王之都的最深处,权力的博弈、人性的倾轧与黑暗的残酷,从未停歇。

白云山上那未干的忠臣血泪能否昭雪,这刚刚开启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