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铁律煌煌(5 / 6)

一开,望尔等共勉之,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起身,玄色的衣袖拂过蟠龙椅的扶手,转身,步伐稳定地走向后堂。那玄色的背影,如同融入阴影的一部分,消失在巨大的屏风之后,留下满堂的官员,依旧保持着躬身垂首的姿态,久久无人言语,也无人敢率先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沉默。唯有那惊堂木的回响,和皇帝最后那番如同烙印般刻入人心的告诫,依旧无声地萦绕在空旷而肃穆的大堂梁柱之间,余韵悠长,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扉,拷问着他们的立场与灵魂。

光禄大夫府,书房内。

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京城的天际染成一片瑰丽而温暖的橘红色,与日间刑部大堂那冰冷肃杀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禄大夫府内,却比往日要安静许多,下人们行走做事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手脚,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书房宽敞,布置雅致,既有书香墨韵,也点缀着一些不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简洁流畅的装饰品,那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痕迹。窗外,廊下已经次第点起了灯笼,晕黄的光透过窗纸,柔和地漫进室内。

戚睿涵、白诗悦、袁薇、董小倩、刁如苑、刘菲含,以及新近加入、身份特殊的山木云子,七人围坐在一张宽大的花梨木茶案旁。案上,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散发着袅袅热气,碧绿的茶汤在白瓷杯盏中轻轻荡漾,散发出清雅的香气。然而,几乎没人有心思去品茗。

刑部大堂最终判决的消息,早已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师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传回了这座府邸。虽然具体的审讯细节未必尽知,但淮南王李铭被赐死、定远县令麦金德被凌迟并夷三族的最终结果,已然如同一声平地惊雷,震动了整个京城的上上下下。

“真是……果决。”白诗悦轻轻吐出一口气,打破了室内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宁静。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温润的青瓷茶杯,目光有些游离地望着窗外渐深的暮色,“竟然真的……动了真格,绞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释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袁薇接口道,她性格更为理性沉着,此刻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深刻的感慨:“是啊,尤其是他最后那番话。‘前车之鉴,血泪未干’,‘与那逼反百姓的明末藩王、八旗勋贵有何区别’。他这是把李铭,甚至把所有可能心存侥幸、试图贪腐的宗亲勋贵,都直接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个案惩处,这是一次态度鲜明的政治宣言,是做给所有人看的。”

刁如苑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涂着淡淡的丹蔻,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她作为曾经在现代社会中经营文创公司、见惯了人情世故与商业博弈的女老板,对于政治风向和人性幽微之处,有着更为敏锐和老辣的洞察。

“李天淳亲政不久,根基未稳。虽然借着司马门之变清理了一批前朝遗老和心怀叵测之辈,但余毒犹在,暗流涌动。朝堂之上,地方藩镇,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看他如何施政,如何用人,尤其是,如何处置这第一个撞上刀口的‘自己人’。”

她顿了顿,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他选择用最严厉、最不留情面、最符合律法条文的方式处置李铭,正是在立威,也是在明志。他在告诉所有人,无论是谁,触碰了他的底线——也就是贪腐,尤其是盘剥百姓这条红线,他绝不会手软,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任何例外。他要的,是一个能够震慑所有潜在蛀虫、同时也能安抚天下人心的清明政局开端。”

刘菲含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炭笔,她面前摊开着一张画满了各种几何图形和标注符号的图纸,那是她最近在研究改进的燧发枪击发机构草图。她抬起头,理性地分析道:“从一个更宏观的、系统性的角度看,维持一个像大顺这样庞大帝国的长期稳定和有效运转,吏治的相对清明是最基础的必要条件之一。腐败会像病毒一样,侵蚀行政效率,扭曲政策执行,加剧社会不公和矛盾,持续消耗帝国的资源与合法性,最终导致整个系统的效能降低,甚至崩溃。皇帝此举,虽然手段残酷,对李铭个人及其家族而言是毁灭性的,但从帝国长远治理和系统优化的需求来看,是符合理性选择的。这是一种……代价高昂但被认为必要的风险管控。”

董小倩性情温婉中带着坚韧,她听着众人的分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却坚定:“诸位姐姐说得都有道理。只是,无论朝堂上如何风云变幻,最终苦了的,还是那些被麦金德、李铭他们盘剥的定远百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