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最后的印记。那抹红,在朝阳下红得刺眼,如同刚刚淬炼出炉的刀锋。
黑色的潮水涌出宫门。一队队玄甲覆面、腰佩鳞纹长刀的龙鳞卫锐士,沉默而迅疾地分流向六部衙门、都察院、大理寺、乃至五军都督府。沉重的铁靴踏过宫道金砖,发出整齐而沉闷的轰鸣,取代了往日朝臣散朝的喧嚣与人声。他们是帝王的意志,是清洗的锋刃。
王承恩静立在金水桥头,晨风吹拂着他朴素的宦官袍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长串被精钢锁链串起、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前朝大员——崔呈秀、曹思诚、苏茂相…一个个面如死灰,步履蹒跚,在龙鳞卫的押解下,垂头丧气地走向内厂诏狱那深不见底的黑狱。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新的名册。上面是朱啸朱笔圈定的名字:孙承宗、袁可立、李邦华…这些被魏党压制多年的能臣干吏,即将填补权力的真空。名册末尾,还有几个名字被特殊标记,其中“周应秋”三字,后面只缀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远处,宫墙高耸的阴影深处,一个如同融入黑暗的身影无声掠过,正是方正化。他并未停歇,目光锐利如鹰,搜寻着漏网之鱼,以及那些疯狂互咬的告密信中,可能指向更深、更黑暗之处的蛛丝马迹。崔府密室角落里,那枚不起眼的、刻着扭曲蛇纹与“沉渊”古篆的玄铁令牌,正静静躺在他随身的秘匣之中。
血已流,锋已砺。朝堂的天,彻底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