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帝党内阁(3 / 5)

森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给朕拿下这几个妄议新阁、阻挠新政、惑乱朝纲的狂悖之徒!”朱啸的声音冷酷如冰,“送诏狱!让方正化好好问问,他们满口的‘祖制’,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何等心肝!”

“遵旨!”龙鳞卫齐声应诺,声震屋瓦。两名卫士如狼似虎般扑上,不由分说便将那几个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老臣拖了出去。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恐惧。

“臣袁可立,领旨谢恩!”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只见首辅袁可立踏前一步,须发戟张,双目炯炯如电,声震殿宇:“老臣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值此国难当头,山河板荡之际,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凡有贪墨军饷、贻误战机、祸国殃民者,无论何人,是何身份,老臣必持陛下所赐尚方宝剑,斩之!以谢陛下,以慰黎庶!”

“臣徐光启,领旨谢恩!”徐光启平静地躬身,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刚才的指责不过是清风拂面。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那份对自身信念的执着,清晰可见。

“臣张国纪,领旨谢恩!”张国纪也踏前一步,深深一揖。他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沉稳,甚至一丝谦卑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坦然和不容置疑的忠诚。“老臣惶恐,然为国效力,万死不辞。”

李邦华面色复杂,眼神在袁可立的刚烈和张国纪的沉稳间扫过,最终也深深躬身:“臣…李邦华,领旨谢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却也表明了立场。

新内阁,便在血与火的危机中,在帝王的雷霆手段下,在旧势力的惊恐与诅咒中,正式登上了大明权力舞台的最中央。

文渊阁,昔日内阁值房。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陈腐的墨香和清淡的烟雾,而是紧张、焦灼,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气息。门外,肃立着数名身着便服却眼神锐利的龙鳞卫,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特殊。值房内,新任首辅袁可立端坐主位,次辅李邦华、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武英殿大学士张国纪分坐两侧。数名精干的中书舍人(皆是新选帝党成员)屏息凝神,随时待命。

“报——!辽东八百里加急!”

“报——!宁远总兵满桂急报!”

几乎同时,两份染着汗渍和尘土的军报被呈送进来,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扔进了刚刚开始运转的新机器。

袁可立一把抓过孙承宗的密报,迅速扫视,老将军的字迹力透纸背:“据多方探报,建奴诸部异动频繁,粮秣集结,恐待化冻之后,大举叩关!宁远存粮告罄!将士棉衣单薄,火药奇缺!请中枢速调拨粮秣、冬衣、火药!十万火急!”

满桂的急报则字字泣血:“祖大寿部因积欠饷银三月,军心浮动,昨日悍然索饷哗变!虽经末将弹压暂息,然怨气未平,军心不稳!随时可能复燃!请陛下、内阁速发饷银,以安军心!否则辽西危矣!”

危机!前所未有的危机!建奴的屠刀悬顶,内部的火药桶已冒烟!

“李尚书!”袁可立的声音没有丝毫慌乱,沉稳如磐石,带着首辅的决断,“即刻以兵部名义行文登莱总兵杨国栋、天津总兵王洪!着其各抽调精兵两千,火器营一哨,整装待发!由龙鳞卫指挥佥事周镇海部,押运首批粮草(从通州仓强征调拨)一同北上!十日内,必须抵达宁远城下!延误者,军法从事,斩!”

“张国丈!”袁可立目光转向张国纪,“皇家商会所有盐引、茶引,即刻作为抵押,与徽商总会、晋商(清洗后残余但尚可合作者)谈判,换取现银五十万两!务必在五日内交割!由龙鳞卫‘隐鳞营’精锐押送,取道隐秘路径,密送宁远,交满桂、孙督师处置!同时,以商会名义,不计代价,高价收购江南富户存粮!组织船队,走海路(避运河冰冻),直发登莱,由登莱转运辽东!”

“徐阁老!”袁可立看向徐光启,“天工院库存之新式‘破虏铳’三百支,火药五千斤,棉衣三千套,优先调拨辽东!命天工院即刻清点装车,由龙鳞卫护送,随粮队一同北上!另,速从京畿皇庄调拨土豆、甘薯种粮五千石!命农政司选派精干吏员,携《天工图谱》及种植要诀,随军北上!于辽西择安全之地,即刻屯田试种,以解长久粮困!”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切中要害,没有推诿,没有扯皮。张国纪闻言,二话不说,起身对袁可立一拱手,直接走向偏厅——那里,早已等候的徽商代表正焦灼不安。徐光启沉稳点头:“下官即刻去办!”转身便对身边的中书舍人快速口授命令,那人飞也似的冲出门,直奔天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