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脱,皮肉翻卷如裂唇。
“我亦曾疑此战无义。”我立于两军之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然神国断我粮道,弃我如敝履。唯这战旗,始终未弃我。”
我转身,命亲卫取来最后一袋净水。那是为伤员备的,如今已无退路。
“同饮此土之尘,同赴此战之死。”我将水袋倾覆,清水渗入干涸的泥土,瞬间不见。
“若你们不愿并肩,我诺顿率残部独守北谷,至死不退。”
风掠过营垒,战旗轻颤。
片刻寂静后,一名援军士兵默默解下水囊,倾入尘土。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整队新兵逐一效仿,水囊空置,列队肃立。他们的将领站在我身旁,未阻拦,亦未言语,只将手按在剑柄上,微微颔首。
防线交接于黄昏前完成。援军接管第一道哨塔与河谷箭楼,我部退守主城外围,负责巷战预备与后勤调度。夜幕降临时,烽火双台点燃,两簇火焰冲天而起,昼夜可视,直指北方荒原。我立于高台,望向北谷矿道方向,那里漆黑如渊,无声无息。
副将低声问:“若他们真从矿道杀出……”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握紧剑柄,铁锈与血渍黏在掌心,“什么叫——旗不落,人不退。”
忽然,一名哨兵从了望台疾奔而下,声音撕裂夜空:“将军!北谷入口……有动静!”
我猛然转身。
“什么动静?”
“塌陷的岩层……在移动。像是……有人从里面推开了石头。”
我抓起战旗,大步向北谷奔去。风在耳畔呼啸,火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抵达谷口时,碎石仍在滚落,一道裂缝自地下延伸而出,尘土簌簌下坠。我举旗高照,火光映入裂口——
一双眼睛,正从黑暗中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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