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腹心,一旦交战,便是坐实了谋反之名!速走!”
他们一路狂奔,不敢恋战。
渐渐的,前方官道已尽,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横亘于前。
正是檀溪。
此河宽阔数丈,水流湍急,根本无桥可渡。
前有天堑,后有追兵!
一行人,已然陷入了绝境!
“哈哈哈!刘备!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身后,传来追兵将领文聘的狂笑。
刘备回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黑压压的骑兵,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天要亡我刘玄德吗!
他仰天悲啸,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了坐下的白马身上。
那马,名为“的卢”,本是降将张武之物,因其“妨主”之名,人人避之不及。
唯有刘备,不信此邪,爱其神骏,收为坐骑。
“的卢,的卢!今日妨吾!”
刘备在马上,发出绝望的呐喊。
仿佛是听懂了主人的悲鸣。
那匹一直表现平平的白马,突然昂首,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长嘶!
下一刻!
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
的卢马四蹄猛地发力,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竟从岸边冲天而起!
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雄健的弧线!
那数丈宽的湍急河流,在它蹄下,仿佛变成了一条小小的沟壑!
“轰!”
一声巨响!
的卢马稳稳地,落在了对岸,溅起大片的泥水!
人马,安然无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无论是檀溪此岸的关羽、张飞,还是彼岸追来的三千铁骑,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他们看着那个在对岸勒马回望,同样一脸难以置信的身影。
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天命!
这,便是天命所归!
……
“啪!”
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响。
桃源镇的中心广场上,新来的说书先生,正讲到那“刘皇叔跃马过檀溪”的段落,说得是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台下的镇民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叹。
而在千里之外的军事学院,一间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内。
同样的故事,却正在被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进行解读。
赵沐笙手持一根细长的教鞭,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上,襄阳城、檀溪、新野的地形,被完美地复刻了出来。
他指着那条代表檀溪的蓝色水域,神情平静。
“最新一期的《天下谈》,想必你们都看了。”
“刘备跃马过檀溪,脱离险境,世人皆称,此乃天命所归,神迹降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百名正襟危坐的学员。
“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
“这,不是神迹。”
“这是一个将领,最大的耻辱!”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赵沐笙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将自己的生死,将整个队伍的存亡,寄托于一匹马的偶然爆发,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这,是彻头彻尾的无能!”
教鞭,重重地点在沙盘上。
“一个合格的将领,在行动之前,就必须将所有的‘意外’,全部计算在内!”
“他应该知道,这条路会被堵死。他应该准备好,第二条,第三条备用路线!”
“他应该提前派出斥候,探明渡口,寻找船只!”
“我们桃源镇的军人,永远不能将希望,寄托于运气!”
“我们要做的,是用最精密的计算,最周全的准备,和我们手中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绝对实力,去主动消除一切的‘意外’!”
“这,才是战争!”
一番话,振聋发聩!
台下,周虎坐在第一排,听得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乌巢那夜。
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险些因为关羽那超乎他计算的个人武勇,而功亏一篑。
若非主公赐下的猛火油,胜负犹未可知。
匹夫之勇,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