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扶住他。
“父亲……”
曹操没有看他,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更衣。”
“备驾。”
“我要,去校场。”
半个时辰后。
许都城外,大校场。
数万名曹军将士,列阵于此,鸦雀无声。
曹操一身重孝,亲手为夏侯渊,立起了一座高大的衣冠冢。
他没有致悼词,也没有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
只是,对着那座孤零零的坟冢,长跪不起。
这位挟天子以令诸侯,席卷北方,杀伐决断的枭雄,此刻,哭得,像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那悲恸的,压抑的哭声,在校场上空回荡。
也传到了每一个曹军将士的耳中。
他们看着主帅那佝偻的,颤抖的背影,看着他那满头的华发。
一股同仇敌忾的,滔天的怒火,在每一个人的胸中,熊熊燃起!
良久。
曹操止住了哭声。
他缓缓起身,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痕。
再次抬起头时,他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最后的一丝温情与悲伤,已被冰冷的,疯狂的杀意所取代。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天子剑,直指苍穹!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沙哑,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尽起关中、中原所有兵马!!”
“调张辽、乐进,即刻从合肥回师!”
“孤要,御驾亲征!”
“血债,必须,血偿!!”
“吼!!”
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寰宇!
然而。
曹操的征西大军,尚未集结完毕。
一封来自东线的,更加致命的急报,便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江东,孙权。
这位碧眼紫髯的江东之主,在得知曹操主力尽数西调,后方空虚之后,毫不犹豫地,尽起十万大军,发动了对合肥的,第二次猛攻!
其势,比之上一次,更为凶猛!
一时间,整个东线,烽烟四起,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入许都。
被寄予厚望的张辽、乐进等东线主力兵团,被死死地,拖在了合肥城下,动弹不得。
曹操看着那封来自合肥的求援信,只觉得喉头又是一阵腥甜。
他终是没能再吐出血来。
只是,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
天下风云,变幻莫测。
当曹操在许都,品尝着两线作战,腹背受敌的苦果之时。
益州,成都。
府衙之内,却是一片截然相反的,压抑不住的狂喜。
刘备拿着手中那份来自汉中的密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夏侯渊死了!
被那个神秘的武君侯,赵沐笙,给杀了!
曹操留在汉中的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对刘备而言,简直比当初拿下益州,还要让他感到振奋!
汉中!
那柄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竟被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给硬生生地,敲碎了!
“主公!”
堂下,一个面容消瘦,眼神锐利的青年,缓步而出。
法正。
他对着刘备,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乃天赐主公之良机也!”
刘备目光一凝,看向他。
“孝直,何出此言?”
法正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夏侯渊新死,曹操主力远在许都,又被孙权牵制,一时难以西顾。”
“而那武君侯,虽大破曹军,却只占据上庸三郡,便按兵不动,似乎并无继续南下之意。”
“如今的汉中,守将张合,不过一败军之将,手中残兵,不足万人,早已是惊弓之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不休。
“此时此刻,若主公能尽起益州之兵,北上取之,则汉中,唾手可得!”
“克汉中,则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奖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