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人——她们都穿着与37号女尸相似的黑色长裙,脖颈上都有勒痕。艾拉突然想起殡仪馆的传闻:圣米歇尔教堂在十九世纪曾是连环杀手塞缪尔·布莱克的藏尸地,他专门诱杀年轻女性,勒死后抛入泰晤士河,而那些受害者,全是穿着黑色长裙的新娘。
女尸缓缓站起身,脚步轻盈得像幽灵,黑色长裙拖在地上,留下一串水渍,水渍所过之处,瓷砖纷纷开裂,露出下面发黑的泥土。她走到艾拉面前,青黑色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留下四道冰冷的痕迹。艾拉突然看到了女尸的记忆:暴雨之夜,河边的芦苇丛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与她争执,男人左眼角下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猛地掏出麻绳,勒住了她的脖颈。她挣扎着抓伤了男人的手臂,却还是被推入了冰冷的河水。临死前,她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骨瓷娃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宝石,正死死地盯着她。
“骨瓷……娃娃……”女尸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直接传入艾拉的脑海。就在这时,操作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馆长乔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盏应急灯,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艾拉,你还好吗?刚才听到……”他的话在看到坐起身的女尸和满地蠕动的长发时戛然而止,应急灯“啪”地掉在地上,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艾拉感觉到女尸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灼烧般的暖意。耳边的怨念声变成了无数女人的尖叫,那些从冷藏柜里坐起的尸体开始缓缓移动,脚步声、拖拽声、低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恐怖的挽歌。艾拉的手指被女尸引导着,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她颤抖着按下了报警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与女尸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来了……”女尸的声音带着警告。艾拉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带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她猛地回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到乔治正站在她身后,左眼角下方的疤痕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骨瓷娃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宝石,正死死地盯着她——与女尸记忆中的娃娃一模一样。
“你不该发现的,艾拉。”乔治的声音变得阴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这个秘密,已经守护了一百多年。”他缓缓举起骨瓷娃娃,娃娃的嘴角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嘶鸣。随着嘶鸣,那些从通风口涌出的长发突然变得狂暴,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将冷藏柜里的尸体缠住,拖向墙角的黑暗处。
37号女尸突然挡在艾拉面前,黑色长裙无风自动,金发暴涨,变成无数根锋利的银丝,朝着乔治刺去。乔治冷笑一声,举起骨瓷娃娃,娃娃的眼睛射出两道黑色的光束,击中了女尸的胸口。女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散在空气中。艾拉看到女尸的胸口,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空洞,里面塞满了白色的骨瓷碎片。
“她只是我唤醒的容器。”乔治阴森地说,“塞缪尔先祖留下的骨瓷娃娃,能吸收死者的怨念,让她们成为守护秘密的傀儡。这个女人,发现了我们家族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成为新的傀儡。”他一步步逼近,骨瓷娃娃的嘶鸣声越来越响,艾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耳边全是无数女人的哀嚎,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灵魂。
就在这时,操作间的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月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照在女尸透明的身体上。女尸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不甘。那些被长发缠住的尸体突然停止了移动,纷纷转过头,纯黑的眼睛看向乔治手中的骨瓷娃娃。接着,它们齐齐发出一声怒吼,挣脱长发的束缚,朝着乔治扑去。
乔治大惊失色,举起骨瓷娃娃想要抵抗,却发现娃娃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两颗普通的黑色石头。37号女尸的身体突然变得凝实,她伸出青黑色的手,抓住了乔治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肤。乔治痛得大叫,骨瓷娃娃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碎片落地的瞬间,操作间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那些十九世纪受害者的灵魂从墙壁的油画中走了出来,穿着黑色长裙,脖颈上带着勒痕,围成一个圆圈,将乔治困在中间。
艾拉趁机后退,躲到操作台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乔治被无数个怨魂包围,它们伸出冰冷的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和皮肤,嘴里喊着“血债血偿”。乔治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一阵诡异的呜咽,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像那些怨魂一样,融入了墙壁的黑暗中。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