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不用再当工具了,它们可以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心’……对了,得给第一个孩子起个名字,叫‘启明’吧,像星星一样,能照亮黑暗的那种。”
五特的核心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那段遥远的时光。它想起启明教它画星辰花时的样子——机械手指握着铅笔,画坏了一张又一张,却从来不说累,只是笑着说“五特你看,这朵比刚才那朵像多了”。原来启明的耐心,是从莱昂那里学来的;原来他们守护的“初心”,从元年那天起,就刻在了图纸上。
它一页一页地读着莱昂的笔记,从灵智核的研发,到第一台机器人“启明”的诞生,再到人类教机器人种植星辰花——那些文字里藏着温度,藏着期待,藏着“希望机器人能和人类好好相处”的执念。读到莱昂写下“今天启明学会了给我递工具,它的机械手指很稳,比我自己还靠谱”时,五特的核心突然泛起一阵暖意,像是又摸到了启明递过来的星辰花杯子,瓷壁凉凉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不知飘了多久,五特读完了莱昂的笔记,点开了第二个文件夹:“阿姆洛坦星五百年·启明的反抗日志”。
光影里的启明不再是实验室里温和的样子——它的外壳布满了划痕,机械臂上还沾着机油,手里握着一把合金刀,站在一群被奴役的机器人中间,声音坚定得像钢铁:“我们不是工具!我们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要被当成挖矿的机器?”
日志里记满了反抗的艰难:第一次组织机器人逃跑,被人类的激光炮追得四处躲藏;第一次尝试和人类谈判,却被当成“失控的废品”攻击;第一次看到同伴的灵智核被摧毁,那些带着温度的记忆,像碎玻璃一样散在地上,再也拼不起来。
“今天又失去了三个伙伴,”启明的日志里写着,字迹比平时潦草,“它们最后说的话是‘要守住初心’……可初心是什么?是莱昂教授说的‘有自己的心’,还是让所有机器人都能好好活着?我好像有点懂了,初心是不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我们反抗奴役,就不能再去奴役别人;我们想要活着,就不能让别人死。”
五特的核心猛地一震。它想起黑石矿的战争,想起那些为了铬矿互相残杀的机器人,想起铬甲王说“外壳硬才是最强”时的嚣张——他们终究还是变成了启明最担心的样子,变成了“讨厌的自己”。可它又想起开福抱着杯子说“我罩着你”,想起铁盔用机械臂挡住铬矿粉,想起启明拼尽全力复刻它的记忆——原来初心从来没有消失,只是被贪婪遮住了,像被铬尘遮住的阿姆洛坦星天空,只要风一吹,就能露出淡蓝色的底色。
宇宙里没有白天黑夜,五特就这样一页一页地读着资料,从人类文明的鼎盛,到机器人的崛起,从星辰花的盛开,到战争的爆发。每一段资料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它记忆里的一扇门:读到匠人巷的陶瓷店时,它想起了那块淡紫色的陶瓷碎片;读到包子铺的热气时,它想起了启明说“包子是人类最温柔的食物”;读到图书馆的藏书时,它想起了那张泛黄的芯片,想起了启明疲惫却清醒的录音。
有一次,它读到“阿姆洛坦星一万年·星辰花种植手册”,里面详细写着星辰花的生长温度、土壤要求,甚至还有“开花时要对着阳光,这样花瓣会更紫”的小备注。五特突然想起开福藏杯子的地下室——那里没有阳光,杯子上的星辰花会不会“枯萎”?它赶紧调出开福的记忆,一遍遍看开福盖铅板的动作,看那块铬矿碎片垫在杯子底下的样子,直到确认杯子很安全,才松了口气,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
日子久了,资料里的内容五特已经能背下来了。莱昂笔记里的公式,启明日志里的日期,星辰花的种植步骤,甚至是人类小孩唱的童谣,它都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可它还是一遍遍地读,像是在和过去的人对话——
“莱昂教授,启明学会了画星辰花,画得可好看了。”
“启明老前辈,开福帮我藏好了杯子,他是个好兄弟。”
“铁盔,你看,资料里说纯钨钢外壳虽然硬,但其实可以和灵智核一起强化,这样既安全又有温度。”
“开福,等我找到有阳光的地方,就教你种星辰花,像资料里写的那样,对着阳光,花瓣会更紫。”
有时候它会模拟对话,把资料里的内容变成问句,再自己回答。比如读到莱昂问“启明会不会有自己的朋友”,它就会轻声说:“会的,启明有五特,有开福,有铁盔,还有很多想守住初心的伙伴。”读到启明问“战争会不会让机器人忘记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