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南浔古镇的桂花已近尾声,空气里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j+c\h.h-h′h?..c¨o,m*小院内的行装早已收拾停当,其实并无多少琐碎物件,朱高燨袖里乾坤的神通,足以容纳一切所需。
启程这日,天色微明,薄雾如纱,笼罩着静谧的河港。朱高燨与苏怜雪并未惊动邻里,如同寻常外出访友的旅人,悄然掩上院门。那层笼罩小院的隐匿阵法并未撤去,反而被朱高燨以更高明的手法固化,使这小院在旁人眼中愈发不起眼,仿佛只是镇上又一户寻常人家偶尔闲置的宅邸,可保他们归来时,此地依旧清净。
一艘轻巧的乌篷船已候在院后临水的石阶旁,船家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是朱高燨早已安排好的可靠之人。怜雪今日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藕荷色劲装,外罩一件月白披风,青丝简单挽起,褪去了几分平日的柔婉,多了几分利落,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朱高燨依旧是一袭青衫,风采卓然,他先一步踏上船头,然后回身,向怜雪伸出手。怜雪将手放入他掌心,借力轻盈地跃上船板。′w·a_n\z~h?e*n.g-s¨h`u?.′n/e¨t.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流传来,驱散了清晨的微寒与她心头的些许忐忑。
“开船吧。”朱高燨对船家淡淡吩咐道。
船家恭敬应了一声,解缆撑篙,乌篷船便悄无声息地滑入河道,融入了晨雾之中。橹桨划破水面,发出规律的哗啦声,两岸的粉墙黛瓦、石桥古树在薄雾中缓缓后退,渐渐模糊。
怜雪立于船头,回望那座生活了数月的小镇,眼中有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走向更广阔天地的决然。她知道,此行并非简单的游山玩水,燨哥哥定有深意。但她信任他,无论前路如何,有他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朱高燨负手立于她身侧,目光平静地望向西南方向。他的神识早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开,笼罩着船只前行的水路及周边区域。离了南浔的庇护,他需更加谨慎。虽然寻常宵小不足为虑,但幽冥圣教的残余势力,以及那个藏在十万大山深处的未知存在,仍需提防。
船只并未沿着运河主干道行驶,而是择了更为偏僻的支流岔道,逆流而上,直插皖南山区。¨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如此行径,既可避开可能的眼线,也能更快地进入西南地界。沿途风光与江南水乡大异,山势渐起,河道变窄,水流湍急,两岸多是茂密的原始丛林,人烟稀少,偶尔可见悬于峭壁的古老栈道和山间缭绕的云雾,平添几分险峻与神秘。
一连数日,舟行水上,昼行夜泊。朱高燨大多时候在舱内静坐,神识监控四方,偶尔也会与怜雪一同欣赏沿途山水,指点她辨识一些罕见的草药矿物,讲述些各地风土人情与上古传说。怜雪聪慧,一一记下,修行亦未耽搁,在朱高燨的护持下,于这山水灵秀之地,修为反而隐隐有所精进。
这日黄昏,船只行至一处两山夹峙的险要峡谷,名为“鬼见愁”。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劈,猿猴难攀,天色未暗,谷内已是幽深晦暗,水声轰鸣,寒气逼人。船家放缓了速度,神色凝重,提醒道:“公子,小姐,前面这峡谷不太平,早年是古战场,冤魂多,近来更有传闻说有水鬼作祟,劫掠过往商船,咱们是否等明日天亮再过?”
怜雪闻言,下意识地靠近了朱高燨一些。
朱高燨目光扫过峡谷,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无妨,继续前行。”他的神识早已穿透昏暗,清晰地“看”到,在峡谷中段一处水流回旋的河湾暗礁下,潜伏着几道带着血腥煞气的身影,并非什么水鬼,而是盘踞在此、杀人越货的水匪。其身上,还隐约缠绕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苗疆那股阴邪气息同源的“暗香”痕迹!
“果然按捺不住,开始沿途设卡了吗?”朱高燨心中冷笑。看来,对方确实在试图拦截或探查他们的行踪。这些水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船家见朱高燨神色平静,底气十足,便不再多言,咬牙撑船驶入峡谷。
果然,船只刚行至河湾处,两侧暗礁后猛地窜出三四条小舟,每舟上各有三五名手持钢刀、面目狰狞的汉子,为首一人虬髯环眼,厉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船上的人,都给爷爷滚出来!”
煞气腾腾,惊起了崖壁上的几只寒鸦。
怜雪脸色微白,握紧了衣袖。
朱高燨却连眼皮都未抬,只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