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休倒计时,魂穿小奶娃(2 / 2)

的是家庭环境。他这新爹叫陆义,是陆家老三,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每天下地干活累得像条狗,回来还得看长辈脸色;新妈张氏泼辣能干,却架不住有个偏心到骨子里的婆婆。

他那祖母王氏,堪称 “古代版偏心眼天花板”。家里好东西全紧着大伯陆忠一家,因为大伯是个 “童生”,在镇上读书,被祖母视作 “陆家飞黄腾达的希望”。至于他爹和二伯陆孝,那就是家里的免费劳动力,干最累的活,分最少的粮。

有次陆义在山里套了只野兔,兴冲冲地拿回来说给妻儿补补,结果被王氏一把抢过去:“老大读书费脑子,给老大补!老三媳妇刚生了娃咋了?女人家哪那么金贵!”

陆仁躺在张氏怀里,眼睁睁看着祖母把肥美的兔腿塞进大伯母手里,只给他们家扔了块啃不动的兔骨头,气得小身子首发抖。他想跳起来理论,却只能挥舞着小拳头 “咿呀” 乱叫,活像个发怒的小奶猫。

“儿啊,不哭,娘给你熬骨头粥。” 张氏抱着他掉眼泪,把那点碎骨头上的肉丝一点点剔出来,混在糊糊里喂他。

陆仁含着糊糊,看着张氏布满裂口的手,心里突然酸溜溜的。他前世是孤儿,孤儿院的阿姨再好,也没人为他这么委屈自己。这具身体的爹娘虽然穷,却把能给的都给了他。

有天他夜里突发高烧,小身子滚烫。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却单薄的怀抱紧紧箍着,在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耳边是张氏粗重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后来他才知道,张氏怕他烧成傻子,抱着他连夜跑了二十多里崎岖山路去镇上找郎中。回来时,她的草鞋磨穿了,脚底板全是血肉模糊的血泡,却先顾着给他灌下那碗苦得让人灵魂出窍的药汁。陆义蹲在炕边,看着昏睡的儿子和妻子血肉模糊的脚,这个沉默的汉子把脸埋在粗糙的手掌里,肩膀无声地耸动。

“罢了罢了。” 陆仁在心里叹气,“退休钓鱼是没戏了,好歹这辈子有爹娘疼了。陆教授己经死了,现在我是陆义的儿子,张氏的娃。不就是重新活一遍吗?工科教授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俩字!”

他沉下心,开始认真扮演“小奶娃”,努力喝奶(糊糊),努力长大。更关键的是,他启动了与生俱来的最强外挂——过目不忘! 祖母王氏每次尖酸刻薄的偏心语录,大伯陆忠那副“读书人”的清高嘴脸,大伯母偷藏好粮的小动作,二伯一家的懦弱隐忍,父母在重压下的相濡以沫……所有画面、声音、细节,如同高清影像,分毫不差地刻录进他的大脑硬盘。一个庞大的“陆家生存数据库”正在飞速建立。

偶尔听到王氏指桑骂槐,他就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装作懵懂无知;看到爹娘被刁难,他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笨拙地拉拉他们的衣角,用“咿咿呀呀”给予无声的安慰。

只是夜深人静,听着茅屋外呼啸的寒风和父母疲惫的鼾声时,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套没开封的顶级碳素海钓竿,内心发出无声的哀嚎:

“我那价值五位数的钓竿啊!!!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