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查封毒坊,救救我那苦命的娘啊!”他身后,两个闲汉竟抬着一架门板,上面躺着一个枯瘦的老妇,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满是骇人的红疹和抓痕,呻吟不止!
“毒皂害人!”“连穷苦老妇都不放过!”“天杀的奸商!”堂外围观的百姓瞬间被点燃,恐惧与愤怒如野火燎原。!微-趣+晓.税*惘- ,埂-歆\罪?筷_
几乎同时,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在城中疯传——布政使司右参议王大人的远房表侄媳(一个八竿子才打着的亲戚),用了格物肥皂后双手红肿溃烂!虽远不及“刘癞子”老娘那般“严重”,但“官眷受害”的标签被刻意放大,瞬间将格物商会推到了官民共愤的风口浪尖!
开封知府冯谦高坐堂上,看着堂下哭嚎的刘癞子和门板上呻吟的老妇,又瞥了一眼旁边神色肃然、代表布政使司前来“听审”的吏员,心中己然透亮。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刘癞子嗜赌如命,其母久病缠身,这“毒皂”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被完美利用!那所谓的“官眷受害”,更是刻意模糊身份、煽风点火的伎俩!其背后的能量,竟能驱动布政使司衙门施压!
“带格物商会东家陆仁、工正沈默、赵德柱!”冯知府惊堂木拍下,声音带着沉重的无奈。
衙门外己是群情汹涌。“砸了毒坊!”“杀了陆仁!”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烂菜叶、臭鸡蛋如雨点般砸向被衙役“护送”而来的陆仁三人,污秽沾满了陆仁的七品官袍。无数道惊恐、憎恨、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在他们身上。
公堂之上,肃杀之气弥漫。代表布政使司的吏员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刘癞子如同打了鸡血,指着陆仁三人破口大骂。门板上的老妇适时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
“陆行走!”冯知府声音干涩,“刘癞子状告你格物商会所产香皂蕴含剧毒,致其母病危!更有官眷受害,民怨沸腾!你有何话说?!”
陆仁强压怒火,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却带着寒意:“知府大人明鉴!格物制皂,原料工序清白,天地可昭!刘癞子之母年迈多病,其症是否因皂而起,尚需名医详查!学生恳请大人,允仵作及城中名医共同勘验,并彻查此皂来源是否被人动过手脚!格物之道,唯真唯实,不容构陷!”
“构陷?”堂下传来一声阴冷的嗤笑。一个师爷模样的人(金世荣的管家)不知何时混在人群中,尖声道:“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冯大人!此等黑心奸商,为牟暴利不择手段,毒害百姓,祸乱地方!若不立即查封其毒巢,羁押凶徒,严查毒方,如何向布政使司王大人交代?如何向受害的百姓交代?如何正我开封府朗朗乾坤?!”
“查封!严惩!”刘癞子和几个混在人群中的泼皮立刻高声鼓噪。堂外“严惩奸商”的声浪排山倒海。
冯知府看着布政使司吏员那隐含催促的冰冷眼神,感受着堂外失控的“民意”,再看向陆仁那虽然镇定却终究势单力薄的少年身影,额角青筋跳动。布政使司的压力如同巨石,他这知府无力抗衡。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带着一丝决断:
“来人!格物商会所产香皂致人伤损,嫌疑重大!为查明真相,防其继续害人,即刻查封陈留格物商会所有产业!一应货物、账簿、原料,悉数封存!涉案主事陆仁、沈默、赵德柱,收押府衙,听候审查!退堂!”
“威武——!”衙役的堂威如同丧钟。
数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猛扑上来,沉重的铁链带着刺骨的冰冷和羞辱,“哗啦”一声便紧紧锁住了陆仁纤细的手腕!冰冷的铁环瞬间嵌入皮肉!
“狗官!你们收了姓金的黑钱!构陷忠良!”赵德柱目眦欲裂,爆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挣扎着扑向那师爷模样的管家,被衙役死死按倒在地,粗糙的石板磨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首流。沈默没有挣扎,他像一尊瞬间失去灵魂的雕塑,任由铁链加身,深陷的眼窝里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目光死死投向薪火学堂的方向。
陆仁被铁链的力道拽得踉跄一步,手腕处剧痛钻心。他没有看那得意的管家,也没有看疲惫麻木的冯知府,目光穿透公堂森严的屋脊,投向灰蒙蒙的天空。那里有他为之奋斗的黄河新堤,有他寄托了“格物兴邦”,”造福于民”的理想,此刻如同耻辱的烙印,狠狠灼烫着他的手臂。
当开封府衙那朱红的、带着冰冷官印的封条,如同巨大的耻辱疤痕,被衙役用浆糊狠狠拍在格物商会大门上时,整个西郊陷入一片死寂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