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两天一夜的疯狂进攻,终于在黎明将至、最为黑暗的时刻,骤然破碎、溃退。·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当棱堡左翼缺口处,马武亲率的决死反击如同烧红的烙铁,将联军最凶悍的先锋彻底碾碎;
当海面上,郑沧舰队凭借无可逾越的射程优势,将一艘艘联军战舰点燃、击沉,德雷克那建立在贪婪与傲慢之上的意志,终于彻底崩溃。
“撤退!全体撤退!离开这片魔鬼的海域!”德雷克站在“金鹿号”的船艉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挫败而扭曲嘶哑。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依旧在喷吐火舌的明军棱堡和如同幽灵般在海上游弋的明军战舰,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无尽的怨毒。他知道,再停留下去,他带来的这支联合舰队,很可能要全部成为这片陌生海岸的陪葬。
命令下达,联军舰队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纪律和荣誉感。战舰纷纷慌乱转向,甚至来不及收拢那些在浅滩搁浅、帆缆受损或失去动力的友舰,只顾拼命扯起所有能用的风帆,如同被猎犬追逐的兔子,向着南方视野尽头的黑暗疯狂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靖海号”舰桥上,郑沧眼中寒光一闪,岂会放过这扩大战果的绝佳时机?“传令!全军追击!保持距离,优先攻击受伤、掉队之敌舰!用链弹,撕碎他们的风帆!”
蒸汽机发出更加亢奋的轰鸣,明军战舰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破浪疾驰,死死咬住溃逃联军舰队的侧翼和尾部。炮火再次咆哮,但这一次,更加从容,更加精准。
一枚链弹呼啸着旋转飞出,精准地缠住一艘葡萄牙卡拉维尔船的主桅,“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桅杆从中断裂,巨大的船帆连同索具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垮塌下来,那艘船瞬间失去了大部分动力,在海面上绝望地打转,成为了明军后续炮火绝佳的固定靶。
另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船舵被实心弹击中,操纵失灵,只能歪歪斜斜地在海面上画着圈子,船上的水手惊恐万状,纷纷跳海求生。
海面上,漂浮的破碎船板、尸体、木桶以及挣扎呼救的落水者,勾勒出一条清晰而狼狈的败退轨迹。明军舰队一路追击数十里,直到确认联军主力已远遁,并又击沉、重创了数艘敌舰后,方才凯旋返航。
陆上的追击同样迅猛无情。
攻入缺口的联军精锐在明军内外夹击下已基本被歼灭,滩头上剩余的联军士兵,眼见海上舰队败退,最后一丝斗志也烟消云散。¨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
绝望的哭喊取代了疯狂的嚎叫,他们丢弃了所有沉重的武器和盔甲,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向海边,争抢着那些尚未被击毁或来得及撤离的登陆艇。为了一个宝贵的逃生位置,昔日盟友甚至拔刀相向,自相残杀,人性的丑恶在生死关头暴露无遗。
马武屹立在棱堡最高处,冰冷的月光洒在他染血的征袍上。他面无表情地俯瞰着滩头这混乱而可鄙的景象,下达了最后一道肃清命令:
“骑兵队,出击!沿滩头扫荡,驱散残敌,不得使其重新集结!”
“所有火枪手,占领滩头制高点,自由射击,阻敌登船!”
“传令下去,跪地弃械者,可免一死!持械顽抗者,立斩不赦!”
养精蓄锐已久的明军骑兵如同暗夜中涌出的死神洪流,马蹄踏碎浪花与血污,雪亮的马刀在微弱的晨光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将那些试图组织抵抗或逃跑不及的联军士兵纷纷砍倒。滩头彻底变成了屠宰场,只是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彻底颠倒。
直到天光放亮,视线清晰,明军方才停止了追击,任由少数侥幸登船的残兵败将,跟随着他们那支残缺不全的舰队,消失在南方的海平线之下。
当震耳欲聋的炮火与喊杀声彻底被海浪的呜咽与伤者的呻吟取代,新明港迎来的是一个充满血腥与悲伤的“胜利”黎明。
阳光刺破晨雾,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
棱堡内外,尤其是化为血肉磨盘的左翼缺口区域,景象惨烈得令人窒息。
明军将士与联军士兵的尸体相互纠缠、堆积如山,几乎填平了那道曾经生死相搏的缺口。
暗红发黑的血水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在低洼处汇聚成粘稠的溪流,缓缓流向大海。破碎的兵器、扭曲的甲胄、烧焦的旗帜碎片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