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帝心独断 舆论争锋(3 / 4)

,太子朱厚照视察西山格物院,在与随行官员和格物院学员讲话时,他神情激动,眼眶泛红:

“尔等可知,当日父皇病重,咳血不止,太医院众位先生皆言……言恐无力回天!本宫与母后心如刀绞,日夜跪祷!”他声音哽咽,随即猛地提高,“是陆师傅!是格物院这些看似不通经义的学子!是他们,在所有人都摇头的时候,没有放弃!是他们,泡在那些常人避之不及的微菌、毒物之中,日夜不休,才找到了那一线生机!”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储君的威势:“有人弹劾他们程序有亏?本宫倒要问问,当君父命在旦夕之时,是守着那些死规矩,眼睁睁看着君父龙驭上宾,是为‘忠孝’?还是像陆师傅他们这样,不惜自身荣辱,哪怕背负骂名,也要尽全力从阎王爷手里抢人,是为‘忠孝’?!若有人认为救驾有错,那本宫便要问他,尔等读圣贤书,所为何来?莫非真要坐视君父蒙难,方显尔等清高?!”

朱厚照的这番话,感情真挚,逻辑清晰,更重要的是占据了“忠孝”这个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很快,这番话便被有意无意地传播开来,在官员和士子中引发了巨大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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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开始出现微妙的分化。一部分严守道统的官员仍坚持“程序非正义,结果亦不光彩”;但更多务实派,乃至一些家中真有病患的官员,内心开始动摇——毕竟,皇帝被救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什么比君主的生命更重要?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规矩”,让一位有望带领大明中兴的君主就此陨落?

不久,几位与皇家关系密切、家中亦有老人饱受病痛折磨的勋贵,如英国公世子张仑等,也在不同场合表示:“格物院能研制出此等起死回生之药,实乃陛下洪福,大明之幸!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有何不可?若此药能惠及天下,更是功德无量!”勋贵集团的利益与皇权、与格物院的新技术隐隐绑定,他们的发声,进一步改变了力量对比。

就在舆论纷纷扰扰,争论焦点逐渐从“该不该试药”转向“救驾之功与程序瑕疵孰重”之际,弘治十七年夏末的一次常朝,成为了这场风波的决定性战场。这是弘治帝病后首次正式临朝,虽然龙袍显得有些宽大,脸色仍带病容,但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身影,本身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信号。

朝会伊始,不出所料,仍有不甘心的言官出班,旧事重提。此番带头的,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清流领袖之一的焦芳。他学问渊博,口才便给,素以敢谏闻名。

焦芳手持玉笏,引经据典,从三代之治说到孔孟之道,将“死囚试药”上升到“败坏纲常、动摇国本”的高度,言辞激烈,虽未再直斥皇帝为桀纣,但句句不离“君王失德”之隐忧。

他最后慨然道:“陛下!即便此药确有奇效,然取之不以道,用之不以礼,则此效亦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今日可因救驾而破律法,他日便可因他事而废纲常!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陛下!”

一番话,说得不少保守派官员暗暗点头。

龙椅上,弘治帝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陆仁一眼。

陆仁会意,手持玉笏,稳步出列。他没有立刻反驳焦芳的大道理,而是先向御座深深一躬,然后转向焦芳,语气平静无波:“焦大人忧国忧民,引经据典,下官佩服。”

先礼后兵。随即,他话锋一转,如同出鞘利剑:“然,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焦大人。”

“陆尚书请讲。”焦芳昂首挺胸,自恃理直气壮。

“请问焦大人,”陆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去岁寒冬,陛下病势垂危,咳血不止,太医院众位院判、御医皆已束手,言……陛下之疾,恐非药石能医。彼时,满朝文武,包括焦大人你在内,可有一人,能献出一方一药,解此倒悬之急?可有一策,能挽狂澜于既倒?”

焦芳一怔,没想到陆仁不纠缠道理,直接质问能力,下意识道:“此乃天意……医道艰深……”

“好一个天意!好一个医道艰深!”陆仁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声音响彻整个皇极殿,“当陛下命悬一线,尔等饱读诗书、口称忠孝的臣子,除了跪地祈祷‘天意’,除了空谈‘纲常’,除了指责我等‘程序有亏’,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拿不出药方,想不出办法,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在我等拼死寻得一线生机时,跳出来横加指责,百般阻挠!”

陆仁步步紧逼,言辞如刀:“焦大人,我且问你!若当时因你等之非议,陛下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