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神符归德江 神兵初降临(3 / 5)

止血草,叶子椭圆带锯齿,把叶子揉烂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这是消炎草,开小蓝花,煮水喝能治伤口发炎;这是止痛草,根茎是苦的,嚼在嘴里能减轻疼痛……”他让王老五编了个药篓,把采来的草药分类晾在祠堂屋檐下,“神水治不了枪伤,这些草药才是真能救命的,都记牢了。”

可官府的爪牙没给他们太多准备时间。立坛后的第七天晌午,稳坪区公所的税吏刘三带着四个区丁,耀武扬威地闯进了村子。刘三穿着件绸缎马褂,是前几天刚从王老五家抢来的,他骑着匹瘦马,三角眼滴溜溜乱转,看到谁家烟囱冒烟就勒马盯着看,那贪婪的样子活像饿狼。

他们径直来到老祠堂,刘三看到门口飘扬的黄旗,三角眼一吊,撇着嘴骂:“张羽耀,你个病秧子敢搞邪门歪道?召集这么多刁民想造反?赶紧把‘剿匪捐’交了,每人五斗米,少一粒都不行!不然把你们全抓去蹲大牢,这破祠堂也给你们拆了!”

正在教弟兄们认草药的张羽耀闻声放下手里的止血草,缓缓站起身。他身后的三十多个神兵立刻抄起家伙围上来,张金银提着扁担护在最前,扁担是用硬木做的,被他磨得油光发亮;王老五攥着柴刀,指节捏得发白,指缝里还沾着草药的汁液;张羽翊把老猎枪横在胸前,虽然没子弹,却透着股威慑力。

“今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别说五斗米,就是五升米也凑不出来。”张羽耀的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眼神却像燃着的火,“要捐没有,要命一条!”

“反了你了!”刘三从马上跳下来,挺着肚子走到张羽耀面前,伸手就去抓他的衣领,“我看你是活腻了!敢跟官府作对,你知道王法吗?”

没等他碰到张羽耀,张金银的扁担已经横扫过来,带着风声“呼”地一下打在刘三胳膊上。“敢动我们坛主!”张金银怒目圆睁,十五岁的少年此刻像头护崽的小狼。神兵们一拥而上,锄头、木棍、柴刀齐齐举起,虽然没人真敢下死手,那股拼命的架势却把区丁们吓懵了。

刘三被王老五一把推倒在泥地里,新买的绸缎马褂沾了草屑和泥浆,看着狼狈不堪。他又惊又怒地尖叫:“你们想造反?知道这是什么罪吗?满门抄斩!”

“王法?”张羽耀捡起地上的税单,那是区丁刚贴在祠堂墙上的,上面写着“每户缴纳剿匪捐五斗,限三日内交齐,逾期严惩”。他把税单撕得粉碎,纸片在风里飘得满地都是,“苛捐杂税逼死百姓,这就是你们的王法?今天我把话撂在这,稳坪分坛的弟兄,一分钱的捐也不会交!”他举起手里刚画好的神符,“有佛主保佑,有弟兄同心,谁来都不好使!”

祠堂周围很快围满了村民,老人拄着拐杖,孩子攥着石块,妇女们抱着孩子,默默地站在神兵身后,形成一道人墙。她们虽然没说话,眼里的愤怒却像要喷出来。刘三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看着神兵们胸前的神符和眼里的怒火,心里终于发了毛。他知道这些被逼到绝路的百姓什么都干得出来,真把他们惹急了,自己这几条人命不够填的。

刘三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色厉内荏地撂下句“你们等着瞧,区公所马上派兵来剿你们”,然后带着区丁屁滚尿流地跑了。那匹瘦马被人群吓得直尥蹶子,差点把刘三又甩下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祠堂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张羽翊激动地挥着柴刀:“神符真管用!区丁被吓跑了!”王老五咧着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早该这么干了!他们就是纸老虎!”

张羽耀却没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刘三肯定会搬救兵,区公所的区丁有二十多个,还有两把枪,真打起来硬碰硬肯定吃亏。他让弟兄们把藏在柴草垛里的石块搬到墙后,又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设了暗哨,让两个眼尖的后生盯着通往区公所的路:“刘三肯定会搬救兵,咱们得做好准备。今晚轮班守夜,谁也不许睡死。”

夜里,祠堂的油灯亮到深夜。张羽耀把张金银、王老五、张羽翊几个骨干叫到供桌前,铺开从家里带来的粗布,用炭笔在上面画地形图。“你们看,”他指着布上的线条,“区公所离村三里地,中间要过一道山沟,那山沟两边是陡坡,只有中间一条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他用石子摆成小人,一边代表神兵,一边代表区丁:“要是他们来报复,咱们就派两个人去诱敌,把他们引到山沟里。张金银带十个人守左边山坡,王老五带十个人守右边山坡,我带五个人在沟底接应。等他们全进了沟,我喊一声‘打’,你们就把准备好的滚木石块往下扔,把他们困住。”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