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摊开的草药说:“这是止血草,这是消炎草,都分好类装在药篓里,谁受伤了赶紧敷上。张羽翊你懂点草药,到时候负责照看伤员,别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弟兄们听得入心,张金银突然问:“坛主,咱们真能打赢官府吗?他们有枪啊,听说枪子儿不长眼。”
张羽耀指着墙上的黄旗:“枪是铁做的,心是肉长的。咱们为的是活命,为的是乡亲,是正义的;他们为的是搜刮钱财,是不义的。邪不压正。咱们怕他们手里的枪,他们更怕咱们拼命!”张羽耀拿起一根柴火棍,在地上重重一敲,“但也别掉以轻心,枪子儿真能打死人。明天开始,白天接着练‘神法’给弟兄们壮胆,晚上就去山沟里熟悉地形,把滚木石块提前运到山坡上藏好,谁也不许偷懒。”
接下来的三天,村子里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氛。白天,祠堂院子里的“神法”操练声震天响,神兵们光着胳膊练刀砍不伤,挺着肚皮顶钢叉,引得村里的孩子都跑来围观,跟着喊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晚上,张羽耀就带着骨干们摸到西边山沟,借着月光丈量距离,把碗口粗的树干锯断当滚木,搬来半人高的石块堆在坡上,用茅草盖好伪装,只等区丁上钩。
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村口的暗哨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坛主!区丁来了!来了二十多个,都带着家伙,刘三骑着马在最前面,还扛着两把枪!”
张羽耀心里一紧,立刻吹起牛角号。“呜——呜——”急促的号声在山村回荡,像一只觉醒的猛兽在咆哮。神兵们听到号声,立刻从家里、从田里往祠堂跑,每个人都熟练地从柴草垛里抄起家伙,往胸前贴好神符,按照之前的部署往西边山沟赶。
张羽耀最后检查了一遍神坛,把《太平坛要义》揣进怀里,又拎起药篓背在身上,对留在祠堂的妇女们说:“看好家,要是我们没回来,就带着孩子躲进后山,千万别硬碰硬。”妇女们红着眼圈点头,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烤洋芋:“坛主,吃饱了有力气打仗!”
等张羽耀赶到山沟时,弟兄们已经各就各位。张金银带着人蹲在左边山坡的灌木丛里,每人手里都握着根撬棍,准备随时撬动滚木;王老五他们在右边山坡埋伏好,柴刀在晨光里闪着寒光;张羽翊背着药篓,躲在沟底的巨石后面,眼睛紧盯着来路。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区丁的骂骂咧咧声。刘三骑着瘦马走在最前,马鞭子甩得啪啪响:“都给我快点!把张羽耀那小子抓回来,我赏你们每人两斤酒!要是让他跑了,仔细你们的皮!”两个区丁扛着步枪跟在后面,枪托在石板路上磕出噔噔的响声。
“来了!”张金银压低声音提醒大家。张羽耀冲埋伏在沟口的两个弟兄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装作逃跑的样子,慌慌张张地往山沟里跑,边跑边喊:“不好啦!区丁来抓人啦!快跑啊!”
刘三看到有人跑,眼睛一亮:“追上他们!肯定是张羽耀的同党!”他一甩鞭子,催着马就冲进了山沟,二十多个区丁也跟着追了进来,把山沟挤得满满当当。
等最后一个区丁进了沟,张羽耀猛地从石头后跳出来,大喊一声:“打!”
“打!”山坡上的神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山沟里嗡嗡作响。张金银撬棍一扳,碗口粗的滚木“轰隆隆”地从山坡上滚下来,带着风声砸向区丁;王老五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石块推下去,石头像冰雹一样落下,砸得区丁们哭爹喊娘。
“不好!有埋伏!”刘三吓得从马上跳下来,刚想往后退,就被滚木绊倒在地。区丁们被滚木石块堵在沟里,前后都动不了,顿时慌了神。两个扛枪的区丁慌忙举枪要打,可山沟里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目标,胡乱放了两枪,子弹“嗖嗖”地从神兵们头顶飞过,嵌进了对面的山壁里。
“弟兄们,冲啊!”张羽耀拔出柴刀,带头从沟底冲出来。神兵们举着柴刀、锄头、扁担从山坡上扑下来,嘴里念着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他们胸前的神符在晨光里闪着微光,像是真的有股神力在保佑。
张金银一扁担打倒两个区丁,扁担都被打折了,他捡起地上的短棍接着打;王老五的柴刀劈坏了一个区丁的枪托,气得那区丁哇哇叫;张羽翊虽然没上前线,却在巨石后面紧张地盯着战局,手里攥着止血草,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
区丁们虽然有刀有棍,却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破了胆。他们平时欺负百姓还行,真遇上拼命的主儿,早就没了底气。有几个区丁扔下家伙就想跑,可山沟两头都被滚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