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天池坪立坛 乡邻来聚义(4 / 5)

里地势险要,我们可以在山道设伏,用滚石和竹箭先消耗他们,等他们冲进坪地,再用‘五虎群羊阵’围歼。”

说话间,远处传来锣鼓声。李天保抬头望去,只见十几个百姓举着一面红旗走来,旗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是杉树乡的老秀才,他走到李天保面前,将红旗递给他:“天保娃,这面旗是乡亲们连夜绣的,盼着你能带领大家过上太平日子。”

李天保接过红旗,旗杆沉甸甸的。他望着周围百姓期盼的眼神,突然单膝跪地,高举红旗:“我李天保在此立誓,今日在天池坪设坛,定要为黔东百姓讨个公道!坛规三条:一禁烟赌,二禁抢掠,三禁欺辱妇女!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百姓齐声喝彩,纷纷跪地宣誓。李禄昌拿出酒坛,给每人倒了一碗酒,李天保带头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让他热血沸腾。

三天后,天池坪神坛正式落成。李天保穿着张羽勋送的青布道袍,手持桃木剑登上神坛。坛下聚集了五百多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不少人是从印江、德江甚至务川赶来的。

“今日设坛,不为封神,只为活命!”李天保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坪地,“官府逼我们死,我们就活出个人样来。

神坛落成当日午后,李天保要当众展示“神兵绝技”的消息传遍了杉树乡。附近村寨的百姓都涌到天池坪,连腿脚不便的老人都让儿孙背着来,想亲眼看看这能“刀枪不入”的本事。

坪地中央空出一片场地,李禄昌指挥着几个壮汉搬来五根碗口粗的松木,又抬来一捆闪着寒光的钢刀。李天保换了身短打,露出常年习武练就的结实臂膀,站在场中环视众人:“乡亲们都说神兵有刀砍不伤、枪打不进的本事,今天我就让大家开开眼。”

他先叫上李禄厚——这位铁匠出身的汉子臂力过人,手里握着柄最重的鬼头刀。“禄厚哥,照我背上砍。”李天保转过身,背脊挺直如松。

李禄厚犹豫着举起刀:“天保,这……”

“砍!”李天保一声断喝,“要是砍伤了,就当我学艺不精,不配当这个坛主!”

李禄厚咬咬牙,双手握刀狠狠劈下。刀锋带着风声落向李天保后背,众人惊呼着闭眼,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像是砍在了铁板上。睁眼再看,李天保安然转身,后背的粗布衣服被劈开一道口子,皮肉却完好无损,连道红痕都没有。

“好!”坪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有人当场跪地磕头:“真神显灵了!”

李天保摆摆手,又指着那五根松木:“接下来给大家露手‘脚挑叉’。”他脱掉草鞋,赤着脚走到松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膝,右脚如钢鞭般踢出,正踹在松木中段。只听“咔嚓”声响,碗口粗的松木竟被一脚踢断!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李天保又让人搬来三根锋利的铁叉,叉齿闪着寒光。他运气沉腰,突然躺倒在地,让李禄昌将铁叉尖朝下,稳稳架在他肚皮上。“把剩下两根加上!”李天保声音沉稳,李禄昌虽心头发紧,还是依言在两边各加了一根铁叉。

三个壮汉站到铁叉另一端,踩着叉柄往下压。李天保肚皮微微凹陷,额上渗出冷汗,却始终面不改色。一炷香后,他猛喝一声,腹部发力,竟将三根铁叉顶得微微抬起!壮汉们慌忙跳下,李天保翻身站起,解开衣襟露出肚皮,只见上面只有几个浅浅的白印。

“神了!真是神了!”人群彻底沸腾,不少人挤上前要入坛拜师。连最开始怀疑的老秀才都捋着胡须感叹:“此等绝技,定能护佑乡邻。”

李天保却突然提高声音:“大家看清楚了!”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些白色粉末,“刚才刀砍不伤,是因为我后背抹了滑石粉,刀刃打滑;脚挑松木靠的是硬功,不是神力;肚皮顶叉是借了巧劲,分散了重量。”

众人愣住了,坪地瞬间安静。李天保环视着困惑的乡亲,朗声道:“世上没有真神,能护着我们的只有自己的拳头和团结的心!我李天保不搞装神弄鬼,只教大家强身健体、保家护院的真本事!信我这句话的,就留下入坛;信神仙的,现在走也不迟!”

短暂的沉默后,李禄昌第一个站出来:“我信天保!他要是想骗我们,何必说这些大实话?”

“对!我们信天保!”五百多百姓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山坳里回声阵阵。老秀才走上前,给李天保深深作揖:“坛主以诚待人,必能成大事。老朽愿将祖传的《武备志》献出来,助坛主教大家兵法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