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挤过人群,抱着张羽勋的腿哭道:“大佛主,您不是说能刀枪不入吗?怎么会……”孩子的声音稚嫩而充满疑惑,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如刀绞。
张羽耀蹲下来,轻轻摸着孩子的头,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佛主不是神,是为咱们拼命的好人。他的法术,就是保护百姓的勇气。”他指着神兵们滴血的手指,“你看,这才是真正的‘神符’,是咱们百姓抱成团的血誓。”
夜里,他们在稳坪神坛为张羽勋和冉伯祥举行了简单而肃穆的葬礼。没有棺木,就用当地最好的柏木做了简易的灵柩;没有丰盛的祭品,百姓们就把家里仅有的粮食、布匹都拿来,堆在灵前,以此表达他们的敬意和哀思。老秀才带着孩子们唱着新编的挽歌:“滥弯坡,血水流,大佛主,不回头。护百姓,战豺狼,英魂常驻香树沟……”那悲伤的歌声在神坛里回荡,让每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张羽耀把桃木剑插进神坛中央的土里,剑身上的血符在香火中明明灭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知道,从今夜起,他不仅要扛起稳坪神坛的责任,还要完成师父的遗愿,让黔东的神兵真正联合起来。
灵堂外,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在为逝去的英魂哭泣。雨水冲刷着神坛前的土地,却洗不掉那些暗红色的血迹。那些血迹渗进土里,仿佛在孕育着新的力量——一种比“神符法术”更强大的力量,一种来自百姓血脉相连的力量。
张羽勋牺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德江、务川、印江三县的村村寨寨。百姓们听到消息后无不落泪,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位护佑百姓的大佛主,都说“天塌了一块”。连平时不信神坛的人,都自发来到香树坝的神坛前,添一炷香,鞠一个躬,以此表达对这位英雄的敬意。
李天保和宁国学接到消息后,连夜带着各自坛里的神兵赶来稳坪。见到张羽勋的灵柩停放在神坛中央,覆盖着白布,李天保“扑通”一声跪在灵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佛主,您教我的‘硬气功’,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哽咽着说,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想起去年去务川取经,张羽勋手把手教他“肚皮顶叉”的诀窍,耐心纠正他的姿势,还送了他一本亲手批注的《坛规要略》,如今人去书在,怎能不让人悲痛欲绝。
宁国学则默默地走到桃木剑前,用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剑上的尘土。他带来了“七仙女”支队连夜编的藤甲,那些藤甲用坚韧的青藤编织而成,上面还刷了桐油,显得油光发亮。他小心翼翼地将藤甲覆盖在灵柩上:“佛主,这藤甲能挡流弹,您在那边,再也不会受伤了。”话语间满是心疼与不舍。
三天后,各坛坛主在稳坪神坛召开紧急会议。灵堂还没撤,香烛的气味混着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黎纲这狗贼,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张羽让红着眼睛拍桌子,胳膊上包扎伤口的布条还在渗血,显然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口。
“光报仇不够。”张羽耀从桃木剑的剑柄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用油绳捆得紧紧的,显然被精心保管着。里面是张羽勋手绘的黔东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出了各个神坛的位置,还有一条条蜿蜒的路线,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单点易灭,众星可燎原。”“师父早有结盟之心,这是他留下的信物。”
李天保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和那行小字,突然站起来,声音坚定:“我提议,正式成立‘黔东神兵同盟’,张坛主为盟主,咱们歃血为盟,以后一坛有难,全盟支援!”
“我同意!”宁国学立刻附和,他眼神坚定,“六井溪的‘七仙女’支队虽都是女子,但也能打仗、能送信,愿听盟主调遣!”
其他坛主也纷纷赞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结盟的细节,神坛里的气氛渐渐从悲痛转向了激昂。张羽耀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师父的血没有白流。他让人取来一碗清澈的白酒,然后用小刀刺破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滴入酒中,瞬间晕开。李天保、宁国学、张羽让……每个坛主都依次滴血,最后由张羽耀端着酒碗,高高举起:“我张羽耀,以血为誓,必承师父遗志,带领同盟护佑百姓,凡欺压百姓者,虽远必诛!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凡欺压百姓者,虽远必诛!”所有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得神坛的梁柱都在微微颤抖,那声音里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结盟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编兵力。张羽耀让人把各坛的神兵登记造册,详细记录每个人的年龄、特长。按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