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血布包:"佛主,这是覃副将牺牲前让我交给您的,他说这是黄号军的'血誓符',能召集旧部......"
赵国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染血的麻布,上面用朱砂画着黄号军的符咒,旁边还绣着"血债血偿"四个字。他认得这是张羽勋传下来的信物,据说黄号军当年就是用这种符咒召集义士。
"覃兄弟......"赵国清握紧血誓符,泪水再次涌出。他将符咒高高举起:"弟兄们!看到这血誓符了吗?这是覃副将和老操坝几百弟兄的血!我们要带着它找到总佛主,重整旗鼓,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报仇!报仇!"神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在山神庙里回荡,充满了悲愤与决心。
他们在山神庙休整了一天,孙德明的伤势稍微好转,能拄着拐杖走路了。赵国清将残兵分成三组,轮流探路和警戒,小心翼翼地向德江进发。
越靠近德江,局势越稳定。他们遇到了德江神兵的巡逻队,当对方看到赵国清手中的血誓符时,连忙行礼:"总佛主听说务川出事,正派人接应呢!快跟我们走!"
跟着巡逻队来到德江稳坪,赵国清终于见到了张羽耀。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赵国清变得形容枯槁,满身伤痕,张羽耀心疼不已,拉着他的手说:"赵兄弟,辛苦了!务川的事我都知道了,弟兄们的仇,我们一定报!"
在张氏宗祠,赵国清跪在黄号军的残碑前,将老操坝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羽耀和赶来的李天保。说到被俘的弟兄被集体屠杀时,他泣不成声:"是我无能!是我轻信神灵,害死了几百弟兄......"
李天保拍着他的肩膀:"不怪你,谁也没想到官府会派正规军。付恒中的重机枪,就算黄号军在世也挡不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显然也意识到了现代武器的威力。
张羽耀叹了口气:"老操坝的弟兄没有白死,他们让我们看清了官府的凶残,也让我们明白,光靠黄魂护体功和符咒是不够的。"他让人取来酒,倒在地上:"这杯酒,敬老操坝死去的弟兄!"
酒液渗入泥土,仿佛滴进了无数英烈的鲜血里。张羽耀望着黄号军残碑上模糊的刻字,声音低沉却坚定:"从今天起,各坛都要加强枪械训练,护体功要练,枪法更要练!黄号军的精神要继承,但不能只靠神灵庇佑,得靠咱们自己的双手报仇!"
李天保补充道:"我已经让人从印江调来了五十杆步枪,再加上从吴老七那里缴获的弹药,足够装备一个营。赵兄弟,你先在德江休整,等伤好了,咱们一起打回务川!"
赵国清含泪点头,他知道此刻不是消沉的时候。老操坝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也打碎了他对"刀枪不入"的幻想。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总佛主放心,我赵国清不死,就一定要为弟兄们报仇!"
接下来的日子,赵国清在稳坪养伤,每天都去训练场看神兵们操练。他发现德江的神兵确实变了,不仅练护体功,还对着靶子练习枪法,冉少波派来的老兵还在教他们如何利用地形作战,不再是以前只靠勇气冲锋的蛮干。
一天,王瞎子拄着拐杖来到训练场,给赵国清带来了一个布包:"赵佛主,这是老汉在飞粮道里找到的,黄号军当年的'血书',你看看吧。"
赵国清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张泛黄的麻纸,上面用鲜血写着字迹:"咸丰九年,老教场遭围,千人战死,非神灵不佑,实器械悬殊。后世子孙切记,信神不如信己,强身更要强械......"
他越看越心惊,原来黄号军早就经历过类似的惨败,还留下了如此清醒的告诫。"我错了......"赵国清喃喃自语,"我不该只信符咒,忘了先辈的教训......"
王瞎子叹了口气:"胡胜海将军当年也迷信过法术,直到吃了大亏才明白,打仗还得靠真本事。黄号军后来能守八年,靠的不是神水,是百姓支持和灵活战术啊。"
赵国清将血书小心翼翼地收好,像是捧着无价之宝:"多谢老汉指点,我明白了。以后务川神兵要学的,不只是护体功,更要学黄号军的实战智慧。"
伤好后,赵国清主动要求加入训练,跟着老兵学习枪法和战术。他放下佛主的架子,和普通神兵一起摸爬滚打,枪法日渐精准,战术运用也越发熟练。张羽耀看在眼里,暗暗点头,知道赵国清已经从失败中成长起来。
这天,侦察兵回报,付恒中在务川老操坝立了块"剿匪碑",上面刻着"扑灭黄号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