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以儆效尤",还强迫百姓去祭拜,不从者就地处决。
"狗官欺人太甚!"赵国清拍案而起,眼中冒火,"总佛主,让我带队伍去砸了那破碑!"
张羽耀却很冷静:"时机未到。付恒中在务川布下重兵,咱们现在去就是硬碰硬。但这口气不能忍,我让张羽让带沿河营去袭扰,让他不得安宁。"
果然,没过几天,就传来张羽让率沿河神兵奇袭务川县城外围,烧毁敌军粮草的消息。付恒中首尾难顾,不得不分兵防守,对老操坝的控制松懈了不少。
赵国清每天都在地图上标注务川的地形,回忆黄号军《行军要诀》里的游击战术,渐渐有了复仇的计划。他找到张羽耀和李天保:"总佛主,李元帅,我想去老操坝给弟兄们收尸,顺便摸摸敌军的布防。"
李天保担忧道:"太危险了,付恒中肯定有埋伏。"
赵国清坚定地说:"我会乔装成百姓,只带几个弟兄去。老操坝的弟兄曝尸荒野,我心里不安。再说,摸清敌情,将来才能报仇雪恨。"
张羽耀沉思片刻:"也好,但一定要小心。让冉少波派几个懂侦察的弟兄跟你去,遇事随机应变。"
三天后,赵国清带着五个弟兄,乔装成逃难的百姓,悄悄潜入务川境内。老操坝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凄惨,数百具尸体已经腐烂,被野狗啃食,空气中弥漫着恶臭。那块"剿匪碑"矗立在平地中央,显得格外刺眼。
"弟兄们,我来接你们回家了。"赵国清跪在地上,泪水混合着雨水落下。他和弟兄们忍着恶臭,用带来的工具挖坑,将能辨认的尸体一具具掩埋,每埋一具就插上一块木牌,写上"神兵英烈之墓"。
就在他们埋到最后几具尸体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不好!有巡逻队!"一个弟兄低声喊道。
赵国清当机立断:"快躲进树林!"几人迅速藏进旁边的密林,只见一队骑兵耀武扬威地经过老操坝,对着"剿匪碑"鞠躬,根本没发现树林里的他们。
等骑兵走远,赵国清才松了口气。他看着骑兵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了计较:"敌军的巡逻路线是半个时辰一次,兵力主要集中在碑附近,两侧山坡防御薄弱。"
他们趁着夜色离开老操坝,沿途仔细观察敌军的布防,记下了岗哨位置、兵力分布和换防时间。回到德江后,赵国清将侦察到的情况绘制成图,交给张羽耀:"总佛主,这是务川的布防图,付恒中的主力在县城,老操坝只有一个连驻守。"
张羽耀看着地图,又看了看一脸坚毅的赵国清,点了点头:"好!等秋收后,粮草充足了,咱们就兵分三路,一路由你带队主攻老操坝,一路由李天保攻县城外围,我带主力接应,定要让付恒中血债血偿!"
赵国清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发白:"弟兄们的仇,很快就能报了!"他望向务川的方向,仿佛看到老操坝的上空,无数黄号军和神兵的英灵在注视着他们,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
老操坝的血色晚霞中,那块冰冷的"剿匪碑"依旧矗立,但它不知道,一支在失败中成长的神兵队伍,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用热血和勇气,将这耻辱的印记彻底砸碎。而老操坝的喋血教训,也让黔东神兵真正明白,抗争之路不能依靠神灵,只能依靠自己和手中的武器,依靠百姓的支持和灵活的战术。这段浸满鲜血的记忆,将成为他们日后浴火重生的起点。
务川惨败的消息像乌云一样笼罩在黔东五县的神坛上空。德江稳坪的张氏宗祠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张羽耀、李天保和各坛骨干围坐在黄号军残碑前,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老操坝位置,像一块醒目的伤疤。
"付恒中在务川杀了这么多人,还立碑炫耀,这是在打咱们所有神兵的脸!"李天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总佛主,不能再等了!就算拼光印江的弟兄,我也要去掀了他的碑!"
张羽让也附和道:"沿河营随时待命!我带弟兄们从水路进攻,保证能撕开一道口子!"
张羽耀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抚摸着残碑上的"黄"字:"现在去就是硬碰硬。付恒中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咱们的步枪还不到一百杆,护体功再厉害,也挡不住炮弹。"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赵国清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老操坝的惨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总佛主说得对,是我之前太冲动,才害了那么多弟兄。咱们得等,等有足够的武器和兵力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