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苦竹坝血战 百人筑丰碑(2 / 5)

姓送来的,据说是当年神兵祭坛的信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梵净山的轮廓,断裂处还留着细密的齿痕。

段苏权将玉佩贴身藏好,转身召集卫生队。文贵弟正给伤员包扎伤口,她的动作轻柔却麻利,先用烈酒消毒,再敷上草药,最后用撕成条的布条缠紧。听到命令后,她立刻将草药和绷带打包,药箱里还放着几包用油布裹好的干粮。\"政委放心,我们会在梵净山的观音洞等你们,那里的钟乳石会发光,暗河的水流声能掩盖踪迹,还能指引方向。\"她将一包用油布包好的朱砂递给王光泽,朱砂粉透过布面隐约可见,\"这是'七仙女'连夜磨的朱砂粉,撒在伤口上能止血,对付邪术也管用。上次宁副团长被邪风刮伤,就是用这朱砂止住的。\"

敌军的进攻在正午时分开始。阳光正好照在苦竹坝的山道上,将敌军的影子拉得很长。马道师坐在八抬大轿里,轿夫穿着黄色号衣,轿帘绣着八卦图案。他身穿镶金边的道袍,手持桃木剑,剑穗上系着七个铜钱,轿前是举着\"锁魂幡\"的道徒,幡旗上绣着诡异的符咒和骷髅头,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开坛!\"马道师一声令下,道徒们立刻点燃香烛,锣鼓声、咒语声混着枪声在山谷间回荡,青灰色的烟雾顺着风向飘向鹰嘴崖,所过之处草木竟微微发黄枯萎,连岩石都蒙上了一层灰翳。

\"放土雷!\"李天保站在崖顶怒吼,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战士们拉动引线,埋在山道上的土雷瞬间炸开,混着朱砂的红雾冲天而起,如同火龙腾空,正好与敌军的青烟相撞。红雾中隐约传来龙吟般的声响,冲在最前面的道徒被红雾沾染,顿时浑身抽搐倒地,口吐白沫,正规军的冲锋队形也乱作一团。有几个道徒试图念咒驱散红雾,却被红雾裹住,衣物瞬间冒出黑烟,吓得后面的人连连后退。

\"开枪!\"王光泽下令,步枪子弹精准地射向举幡的道徒,青灯接连落地熄灭,灯油泼在地上燃起小火。马道师的\"锁魂阵\"顿时破了一角,他气得在轿子里拍案大骂,桃木剑直指鹰嘴崖,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但敌军毕竟人多势众,在军官的威逼下再次冲锋,机枪子弹像雨点般扫向崖顶,碎石飞溅中不断有战士倒下。一名年轻战士刚要投掷手榴弹,就被流弹击中胸膛,他倒下时仍保持着投弹的姿势,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红绸带。

侧翼的令牌山同样激战正酣。宁国学带着战士们躲在岩壁箭孔后,箭孔是百姓们用錾子一点点凿出来的,大小刚好能架起步枪。他们等敌军靠近就扔出捆着艾草的火把,浓烟呛得敌军睁不开眼,咳嗽声此起彼伏。一名叫陈铁蛋的年轻战士被流弹击中胸膛,鲜血顺着指缝涌出,他临终前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扔向敌群,拉弦时还喊着\"红军万岁\",爆炸声中,宁国学看到他胸前的红绸带飘落在崖边,像一朵在硝烟中绽放的红花。

战斗持续到黄昏,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与地上的枫叶融为一体。独立师的弹药所剩无几,土雷也已用尽,战士们开始用石块和刺刀作战。马道师趁机再次开坛,这次他亲自挥舞桃木剑念咒,剑身上还沾着狗血,天空竟渐渐阴沉下来,狂风卷着沙石扑向鹰嘴崖,不少战士被迷了眼睛,崖顶的防御工事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神兵显灵!刀枪不入!\"马道师的嘶吼声穿透风雨,敌军士气大振,竟顶着火力向上攀爬,有些人还学着神兵的样子光着上身,嘴里胡乱念着咒语。

\"用朱砂!\"王光泽抓起文贵弟留下的朱砂粉,朝着冲锋的敌军撒去。诡异的是,朱砂粉在空中化作一道红光,如同流动的火焰,接触到红光的敌军纷纷惨叫着后退,他们的军装竟像被烈火灼烧般冒烟,皮肤泛起红疹。李天保见状大喊:\"兄弟们,用鲜血染红红绸带!咱们是红军,不是神棍,但咱们的血比符咒更管用!\"

战士们纷纷用刺刀划破手指,将鲜血抹在左臂的红绸带上,红绸带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他们跃出工事与敌军展开白刃战,李天保挥舞大刀劈翻三个敌军,刀身上的血迹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血洼中竟隐约映出梵净山的轮廓,如同天然的地图。一名战士被敌军包围,他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爆炸的火光中,他胸前的红绸带飞上天际,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就在此时,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这是段苏权发出的撤退信号,信号弹在暮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照亮了战士们沾满血污的脸庞。王光泽立刻下令:\"交替掩护撤退!李天保带一营断后,宁国学跟我走!\"战士们边打边撤,李天保为了掩护战友,故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