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梵净烽火照 初心不熄灭(4 / 6)

。李天保带着断后的战士们终于赶上队伍,他的大刀不见了,左臂的红绸带被鲜血浸透,身后只跟着三名战士,每个人都浑身是伤。

“天保!”王光泽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腹部中了一枪,鲜血正汩汩流出。李天保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正是出发前王光泽给他的那一块,此刻已裂成两半:“师长,咱们……突围进溶洞了……”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文秀立刻上前包扎,泪水滴落在伤口上,竟让流血速度慢了下来。

溶洞深处传来潺潺水声,一条暗河蜿蜒向前,水面上漂浮着百姓们早已准备好的竹筏,筏子用坚韧的藤蔓捆扎,还铺着厚厚的稻草。当最后一名战士登上竹筏,王光泽回头望去,溶洞入口已被敌军封锁,远处阵地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想来是敌军在进行报复性烧杀。“兄弟们,我们会回来的。”他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重重的鼻音,“等主力打回来,咱们一定为牺牲的战友和百姓报仇!”

竹筏顺暗河而下,荧光越来越亮,仔细看去,竟是无数萤火虫聚集在溶洞顶部,它们排列的图案酷似一面红旗,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不知漂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当战士们走出溶洞,发现已身处梵净山深处的密林,山脚下的村寨炊烟袅袅,百姓们见他们归来,立刻端出热饭热菜,竹筒饭的香气混杂着腊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位白发老人颤巍巍地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是战士们的红军徽章,都是百姓们在战场上冒着生命危险捡回来的,每个徽章都用红布仔细包着:“孩子们,山里的百姓没投降,我们把红旗藏在溶洞的石缝里,等你们回去呢!”

王光泽接过徽章,发现每个徽章上都缠着红绸带,与当年神兵的红绸带一模一样,新旧交织间,仿佛完成了一场信仰的接力。他将徽章分发给幸存的战士,当徽章别在胸前时,远处的梵净山山巅突然升起一道彩虹,横跨整个天际,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分明,彩虹的尽头,隐约能看到密林深处的溶洞入口。“看到了吗?这是好兆头!”王光泽指着彩虹对战士们说,眼中闪烁着泪光,“只要咱们还在,黔东的希望就在,红军一定会回来的!”

夜幕降临时,独立师的残部在梵净山密林的隐蔽溶洞里重新集合。王光泽清点人数,发现连同伤员在内只剩下七十九人,其中能战斗的不足五十人。李天保仍在昏迷中,腹部的伤口在草药的作用下虽已止血,却依旧凶险。段苏权的右臂肿得老高,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他仍坚持记录战斗损失,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牺牲战士的名字,不少名字旁还画着小小的五角星——那是印江独立团的标记。

“师长,咱们下一步去哪?”文秀扶着受伤的战友问道,她的左臂被弹片划伤,简单包扎的布条上还在渗血。周围的战士们都望着王光泽,眼神中虽有疲惫,却透着不屈的光芒。他们中既有跟随李天保从天池坪设坛就加入的老神兵,也有刚参军不久的青年农民,此刻都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等待着命令。

王光泽望着溶洞外梵净山的层峦叠嶂,月光透过岩缝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从怀中掏出主力留下的地图,借着微光辨认路线:“梵净山溶洞星罗棋布,山林密不透风,正好和敌军周旋。咱们先找到七仙女支队在这边的溶洞联络点,补充粮食和药品,等天保醒过来,再决定下一步行动。”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有力,“记住,咱们是独立师的火种,只要这溶洞里还有一人活着,就要把红旗扛下去。”

深夜,李天保终于苏醒过来,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文秀按住:“李团长,你伤得太重,得好好休息!”李天保摆摆手,目光在幸存的战士们脸上扫过,当看到熟悉的面孔所剩无几时,眼圈瞬间红了:“宁副团长……还有兄弟们……”

段苏权坐在他身边,轻声说:“国学牺牲了,在令牌山溶洞掩护大家撤退时,拉响手榴弹和敌军同归于尽了。印江独立团的兄弟们……大部分都留在了阵地前的溶洞里。”他从怀中掏出宁国学留下的防御图,图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这是国学用命换来的,上面标着敌军在溶洞群的布防弱点,咱们以后用得上。”

李天保接过防御图,手指抚过上面的血迹,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国学跟我从天池坪设坛就在一起,说好要一起看到天下太平……”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用拳头狠狠砸向溶洞的岩石,伤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却也让他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这笔血债,咱们迟早要讨回来!”

王光泽走过来,将一块烤红薯递给他:“天保,先养好伤。百姓说梵净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