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惊动守卫;若是自己逃脱,他手脚被铁链锁着,根本做不到。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放他走的,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咸阳宫内部。
他看向异人,发现新君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两人都明白,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咸阳的暗流中悄然酝酿。
而在邯郸城外的山涧里,赵姬抱着嬴政躲在一棵老桑树上。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照亮了孩子眉心那点愈发鲜红的血痣。远处,蒙武的骑兵与吕不韦的死士仍在厮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赵姬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不仅是一个孩子,更是昭王预言的“文枢”,是陈墨毕生追求的“书同文”的关键。
她更不知道,在山涧的另一头,一队穿着代地军服的士兵正悄悄靠近,领头的将军望着老桑树上的人影,手中的令旗迟迟没有落下——他们是公子嘉的人,奉令来“接应”赵姬母子,可接到的密令里,却写着“若遇秦使,杀无赦”。
夜风穿过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尚未结束的厮杀哀悼,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随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缓缓向这动荡的天下,露出它狰狞的面目。陈墨站在章台殿的丹陛上,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胸口的烫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痛意提醒着他,无论是邯郸的烽火,还是咸阳的暗流,都只是这场席卷天下的巨变的开始,而那个藏在山涧里的血痣,终将在历史的洪流中,映出属于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