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临淄风动藏机锋 稷下薪传系暗流(3 / 5)

写的,笔画粗壮,带着几分古朴的傲气。城门处的秦军守卫看到陈墨的马车,立刻放行——王贲已经提前派人送了文书过来。

进了城,街道比咸阳更宽,两旁的店铺还开着门,卖鱼干的、织锦缎的、冶铁器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只是行人的脸上,大多带着几分谨慎,看到穿秦军装束的人,都会下意识地侧身让开。

陈墨的马车停在了临淄驿馆。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齐地官服的人迎了上来,拱手道:“在下齐相后胜,奉我王之命,特来迎接陈大人。”

陈墨打量着后胜——这人约莫五十岁,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些闪烁,右手食指微微弯曲,像是有旧伤。他心里忽然想起李斯说的“右手食指少了一节”的人,不动声色地问:“后相辛苦。不知田王何时能见?”

“我王明日在宫殿设宴,请大人赴宴。”后胜引着陈墨走进驿馆,“今日天色已晚,大人先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驿卒。”

进了房间,项伯立刻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先生,后胜的右手食指,好像少了一截!”

陈墨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驿馆对面是一家布店,布店门口站着个穿灰布袍的人,正朝着这边张望,看到陈墨的目光,立刻转身进了店门。“看来,我们刚到临淄,就被人盯上了。”他转过身,拿起案上的笔墨,“项伯,你去驿馆外守着,留意进出的人,尤其是后胜和那个灰布袍的人。我把今日的见闻写下来,派人送回咸阳。”

项伯应了声,握紧腰间的剑,转身离开。陈墨坐在案前,提笔写道:“临淄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齐相后胜形迹可疑,右手食指有缺,与李斯所描述的接触齐国使者之人特征吻合。驿馆外有不明身份者监视,疑为吕不韦旧部。明日见田建,需多加提防……”

写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大人,”是驿卒的声音,“后相让人送来了一坛临淄的好酒,说是给大人解乏。”

陈墨放下笔,道:“进来。”

驿卒捧着一个黑色的酒坛走进来,放在案上,躬身道:“后相说,这是淄水岸边的‘醉流霞’,存了十年,是我王平日里最爱喝的酒。”

陈墨看着酒坛——坛身是黑色的,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封口的泥封上,却沾着一点白色的粉末,像是从什么东西上蹭下来的。他伸手摸了摸泥封,指尖沾到一点凉意,忽然想起酸枣密室里“轰天雷”的引线——上面也涂着类似的粉末,遇火即燃。

“知道了,你下去吧。”陈墨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驿卒离开后,他立刻拿起酒坛,走到窗边,将坛口对着外面的灯火——泥封上的粉末遇到火光,立刻冒出一点蓝色的火苗,瞬间又灭了。

项伯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先生,这酒有问题?”

“不是酒有问题,是这泥封。”陈墨将酒坛放在案下,“这粉末是‘火绒粉’,遇火即燃。后胜送这坛酒来,要么是试探我们,要么是想在我们打开酒坛时,用火星引燃粉末——只是他没想到,我们没立刻开坛。”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陈墨和项伯对视一眼,项伯握紧剑,猛地撩开窗帘——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打转,墙角的阴影里,掉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吕”字,和陈墨手里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项伯捡起令牌,递到陈墨面前:“先生,是吕不韦旧部的令牌!”

陈墨捏着令牌,指尖冰凉。后胜、火绒粉、吕字令牌,还有之前的齐国使者、“吕先生”……这些线索像一条线,串起了一个隐藏在齐国的阴谋。他忽然想起嬴政说的“田建的弟弟田假藏在莒城”,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田假会不会和吕不韦旧部勾结,想借着学士迁徙的机会,煽动齐地百姓叛乱,阻止齐国投降?

“明日见田建时,一定要弄清楚。”陈墨将令牌收进袖中,“项伯,今夜你警醒些,别让任何人靠近房间。我们在临淄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项伯点了点头,靠在门边坐下,手始终握着剑柄。陈墨回到案前,继续写书信,只是笔尖比之前更沉——他原本以为,齐国投降是水到渠成的事,可现在看来,这临淄城里,藏着比酸枣叛乱更危险的机锋。

次日清晨,后胜亲自来驿馆接陈墨去宫殿。马车穿过临淄城的街道,朝着王宫的方向驶去。路过稷下学宫时,陈墨撩开车帘,看到学宫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挤满了学士,有的在打包竹简,有的在低声议论,几个老儒站在藏书阁前,手指抚着阁门上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