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
“皇上圣明烛照,乾坤独断,必能肃清奸佞,还朝堂清明!”
“臣等藩邸子弟,唯愿恪守封国本分,忠君爱国,绝无二心!”
他最后不忘表忠心,將姿態放得极低。
蒋瓛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是否满意这个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出了第三个,也是最意味深长的问题:
“皇上最后问”
蒋瓛的声音放缓了些,却更让人心悸:
“允熥、明月、明玉三位殿下今日受惊,皇上心甚怜之。”
“然,朱高煦救驾有功,亦当赏罚分明。世子以为,该如何赏赐你这位二弟,方才妥当”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问赏赐,实则是在试探:
1.燕王府如何看待朱標一脉是怜悯是亲近还是避嫌
2.燕王府如何评价朱高煦此举是觉得立功了该重赏还是觉得多管閒事该低调
3.甚至是在试探燕王府是否有意藉此机会,与朱標一脉加深联繫
朱高炽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大脑飞速运转。
重赏会显得急切,惹人猜疑。
不赏又显得心虚,或者对皇孙漠不关心。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为难又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
“指挥使明鑑!高煦鲁莽,惊扰圣驾在先,虽侥倖制服疯牛,未酿成大祸,但其行为孟浪,岂敢言功更遑论赏赐!”
他先定性为过失大於功劳,然后继续道:
“皇上慈爱,怜惜允熥殿下姐弟,此乃天家亲情。”
“高煦身为宗室子弟,护佑殿下本就是他分內之事,若因分內之事而受赏,恐惹物议,亦非皇上赏罚公允之道。”
“故——!”
朱高炽拉了个长音,旋即躬身一礼:“臣愚见,此事不宜赏赐。”
“若皇上觉需安抚高煦,不若由臣这个做兄长的,回府后对其严加管教,令其闭门思过,日后更需谨言慎行,方不负皇上天恩!”
一番话,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对朱標子女的关心,又狠狠踩了『不听话』的弟弟朱高煦一脚,彻底撇清了藉此邀功或接近朱標一脉的嫌疑。
这种將姿態放到最低的言行,完全符合一个惶恐不安、只想明哲保身的藩王世子人设。
蒋瓛听完,沉默地看了朱高炽半晌。
前厅里落针可闻,只有朱家兄弟三人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良久,蒋瓛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世子之言,本指挥使会一字不落,回稟皇上!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三人,淡淡道:
“近日京城多事,宵小作乱。皇上关怀,请燕王府上下,恪守本分,无旨勿要擅离府邸。以免被奸人所趁,或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软禁!皇爷爷居然软禁了我们!
朱高炽心头一震,但面上却只能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恭敬领命:
“臣,谨遵圣諭!定当约束府中上下,绝不敢外出半步,累皇上忧心!”
蒋瓛不再多言,微微一拱手,带著锦衣卫转身离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直到蒋瓛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外,朱高炽才猛地鬆了一口一直提著的气,双腿一软,肥胖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向后瘫倒,幸好被朱高煦和朱高燧一左一右死死架住。
“大哥——!”
两兄弟惊呼。
朱高炽脸色煞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短短一刻钟的问答,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於刀光剑影的战场。
三个问题,三个陷阱,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如履薄冰,才勉强过关。
皇爷爷的猜忌,比他们想像的更深,更直接!
“他他根本不信.”
朱高炽喘著气,声音发颤:“他只是暂时找不到证据.”
“大哥,现在怎么办”朱高燧带著哭腔问道。
朱高炽望著蒋瓛离去的方向,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深深的忧虑,喃喃道:
“等父王的指示.或者.等一个能把这祸水彻底引出去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