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吗这就是杀人灭口!咱標儿的死,肯定还有其他人插手!老二、老三、老五,皆是棋子!”
说完这话,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道:
“给咱查!一点一点的將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咱要將他碎尸万段!”
“是!”
蒋瓛连忙领命,正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老朱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眯眼道:
“张飆那混帐东西怎样了”
“回皇上,在傅友文他们被押出刑房前,张飆在牢房里嘲讽了一遍他们四人的狂言,说大明离开了谁照样转!”
“就是现在把他们那帮蠹虫剥了皮,也有人替代他们!”
“还说那个叫郁新的郎中能替代傅友文,还有那个铁鉉能替代茹瑺,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
“另外,工部、吏部,他也提了几个人。骂得傅友文他们心若死灰,绝望连连.”
老朱冷笑一声,旋即呢喃了几遍张飆提及的几个名字,又道:
“咱要去见那混帐最后一面!他或许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啊皇上.”
蒋瓛嚇了一跳,连忙想要劝阻老朱,毕竟老朱每次见张飆都没好事。
但老朱却冷冷看向他,道:“怎么,你也要教咱做事”
“臣不敢!”
蒋瓛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言,当即便为老朱引路,朝著詔狱方向走去。
詔狱最深处,甲字叄號房。
与外界的血雨腥风相比,这里竟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张飆依旧靠坐在床上,甚至换上了一身相对乾净的囚服,头髮也稍稍梳理过,仿佛不是待死的囚徒,而是即將赴一场寻常约会的客人。
沉重的铁链拖曳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牢房的寂静。
牢门被打开,朱元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穿龙袍,只著一身玄色常服,但那股无形的帝王威压,却比任何华服都更令人窒息。
蒋瓛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垂手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老朱一步踏入牢房,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就锁定了床上的张飆。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站在那里,死死地盯著他,仿佛要將这个搅动了整个大明风云的』妖孽』从皮到骨,从血肉到灵魂,都彻底看穿、碾碎。
牢房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心臟都要停止跳动。
张飆感受到那几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却浑不在意,甚至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嘴角勾起那抹標誌性的、带著浓浓嘲讽的笑意:
“哟这不是咱们的洪武大帝吗怎么,亲自来送我这將死之人最后一程”
他歪了歪头,语气轻佻得像是在聊家常:
“听说外面杀得血流成河了傅友文、茹瑺那几个老傢伙,被千刀万剐了嘖嘖,真是可惜了,没能亲眼看到。”
他顿了顿,目光戏謔地在老朱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扫过,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对了,皇上,您那几位宝贝儿子……秦王、晋王、周王,您打算怎么处置啊是圈禁还是废为庶人总不会……也一併杀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您说是不是”
这话语恶毒至极,直戳老朱最痛处。
然而,老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有动怒,没有反驳,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著,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著张飆,里面翻涌著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有杀意,有探究,有愤怒,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仿佛张飆说的不是诛心之言,而是无关紧要的虫鸣。
这种极致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张飆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掛不住了。
他习惯了老朱的暴怒,习惯了与他针锋相对,但这种完全无视、仿佛他只是一件死物般的凝视,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適和一丝隱隱的不安。
他嘖了一声,似乎觉得无趣,转而將目光投向老朱身后如同泥塑木雕般的蒋瓛。
“蒋指挥使!”
他换了个目標,语气依旧轻鬆:
“老朱这是怎么了哑巴了还是心疼儿子,捨不得下手,跑来跟我这儿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