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一定把那些喝兵血的王八蛋揪出来!”
张飆看著重新燃起斗志的几位老兵,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事不宜迟,立刻准备!”
“明面上的戏,要演得逼真!暗地里的刀,要磨得锋利!”
“老子倒要看看,等我们把这卫所的天捅个窟窿,顺著军械物资摸到他们老巢的时候,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还坐不坐得住!”
他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著疯狂与智慧的標誌性笑容。
【想跟老子玩声东击西老子玩死你们!】
【老朱,还有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们,准备好接招吧!】
【老子这次,要给你们来个釜底抽薪!】
另一边,东宫,偏殿。
烛光柔和,却驱不散吕氏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阴霾。
她端坐在绣墩上,手中拿著一卷《女诫》,目光却並未落在书上,而是穿透窗欞,仿佛望向了城中那个破烂小院。
自从张飆那封《治安疏》交到老朱手里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老朱对她,对朱允炆,不再像从前那般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信任了。
特別是老朱最近开始暗中调查洪武十五年的旧事,更让她如芒在背。
她知道,老朱开始怀疑她了。
怀疑她与朱雄英的死有关。
但她並不十分惧怕。
因为那件事在她看来,做得极其隱秘。
而且,她甚至都不是直接参与者。
所有可能的线索都被那位真正的凶手清除乾净,或转移走了,她自信老朱查不到任何確凿的证据。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时间,连地貌都可能改变,更何况证据。
只要没有铁证,仅凭猜疑,老朱是不可能拿她这个太子遗孀、皇孙之母怎么样的。
所以,她需要的是耐心,是时间。
只要她的儿子能顺利坐上皇太孙之位,一切便尘埃落定。
“母亲。”
朱允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刻意压低了音量,显得十分恭谨。
吕氏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脸上换上了一贯的温婉笑容:“炆儿来了,快进来。”
朱允炆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素雅的儒袍,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眼神清澈,举止间带著符合他年龄的恭顺,以及一丝被刻意打磨过的『仁厚』气质。
他先是向吕氏恭敬行礼,然后才在一旁坐下。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吕氏柔声问道。
“回母亲,已经做完了。”
朱允炆恭敬答道,语气平和:“不瞒母亲,儿臣方才去父王灵前上了香,诵读了《孝经》。”
吕氏满意地点点头:“嗯,孝道乃人伦之本,时刻不能忘。”
说著,她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听闻你近日常向黄子澄学士请教『文学盛典』之事”
“是!儿臣觉得,此次『文学盛典』乃皇爷爷广纳贤才的盛事!”
朱允炆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但很快掩去,恭敬道:
“儿臣虽不才,亦想多了解些,或许能从中领悟皇爷爷励精图治之苦心。”
吕氏看著儿子,心中暗暗嘆息。
她何尝不知道儿子的心思
两次册立皇太孙都被张飆那个疯子搅黄,炆儿心中对张飆的恨意,恐怕早已滔天。
但儿子现在学聪明了,懂得隱忍,懂得將恨意埋在心里,表面上做一个勤奋好学、仁孝贤德的皇孙。
这是非常不错的改变。
“嗯,你有此心,甚好。”
吕氏缓缓道,声音压低了些:
“黄学士学问渊博,你多向他请教是应该的。不过,需知如今时局微妙,言行更需谨慎。有些事,急不得。”
朱允炆乖巧点头:“母亲教诲的是,儿臣明白。”
但他隨即脸上又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惆悵,低声道:
“只是……母亲,儿臣感觉,皇爷爷近来似乎……似乎与我们生分了许多。”
“每次去请安,皇爷爷虽也关怀问询,却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这是为何”
这是他心头最大的困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