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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寻找破解账本“钥匙”的行动也已展开。赵茂动用了其在江湖和底层吏员中的人脉网络,悬赏寻找曾经在张世荣相关势力范围内担任过账房、书吏,尤其是因各种原因离开,可能心存怨怼之人。
这个过程如同大海捞针,且充满了不确定性。即便找到,对方是否愿意开口?开口说的是真是假?都是未知数。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日。
李致贤在官方卷宗的比对中,暂时还没有突破性的发现。那些账目暗语如同天书,与公开记录难以直接对应。他只能将一些可能存在关联的时间点和金额标记出来,留待后续更多线索来印证。
而赵茂这边,关于苏氏的监视有了初步进展。苏氏的船队已如期抵达通州码头,正在卸货。据混入码头苦力中的眼线回报,货物大多是丝绸、茶叶、瓷器等江南特产,看似正常。但在卸载最后一批箱子时,护卫格外紧张,不允许寻常苦力靠近,由苏氏自己的心腹家丁亲自搬运。那些箱子不大,但似乎异常沉重,落地沉闷。
“箱子数量?材质?有何标记?”赵茂追问。
“回大哥,箱子约十口,皆是黑漆木箱,无特殊标记。但搬运的家丁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里面是易碎品,可落地声又显沉重,很是奇怪。”
黑漆木箱,无标记,沉重却小心搬运……这里面装的,绝不会是普通的丝绸茶叶。是金银?是账册?还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盯紧这些箱子!查明它们运往何处!是存入银库,还是直接运往客栈,或者……送往其他隐秘地点?”赵茂下令。
“是!兄弟们正在盯着,目前看,车队是朝着京城方向来的。”
几乎同时,另一路负责寻找“钥匙”的人传回一个消息:找到一个曾在张世荣一位门生经营的当铺里做过账房的老先生,几年前因账目问题被辞退,生活潦倒。此人或许知道一些那种暗语记账的规矩。
赵茂精神一振:“立刻‘请’他过来!注意,要客气,不要用强,先探探他的口风。”
是夜,赵茂在另一处隐秘地点,见到了那位姓钱的老账房。老先生约莫六十岁年纪,衣衫褴褛,面色惶恐,不知为何被带到此地。
赵茂让人奉上热茶和点心,语气尽量平和:“钱老先生不必惊慌,请阁下前来,只是想请教一些记账行当里的老规矩,绝无恶意。”他示意手下拿出几张抄录了账目代号的纸张,递了过去,“老先生可曾见过这类记法?”
钱账房颤巍巍地接过纸张,凑到灯下仔细观看。起初他还有些害怕,但看着那些熟悉的代号和格式,职业本能让他渐渐沉浸进去。
看了半晌,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惊疑不定:“这……这记法,小老儿确实见过类似的。早年在‘恒通当’时,东家处理一些……一些不好明言的账目时,就用过类似的法子。”
“哦?”赵茂心中一动,“恒通当”正是张世荣那个门生的产业。“还请老先生指点,这些代号,比如‘西山矿利’、‘漕运余羡’、‘永盛车行’,通常所指为何?”
钱账房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贵人明鉴,这类暗语,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不尽相同。但大抵脱不开一些套路。比如‘矿利’、‘盐引’、‘漕羡’之类,多半指的是官面上的油水,私下分润。而用商号、车行、米铺做代号,往往是为了掩盖真实的收款方,可能指向某位官员的亲眷,或者……就是官员本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指着“永盛车行”道:“就像这车行,看似寻常,但若其东家是某位大人的小舅子,那这‘采买冬衣’的五万两,最终去了哪里,就可想而知了。”
赵茂与身旁的李致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他们之前的推测吻合。
“那这些天干地支配合数字,如‘甲辰三七’,又是何意?”李致贤追问。
“这个……多半是时间和人名的代号。”钱账房努力回忆着,“‘甲辰’可能指年份,也可能指某个特定的人物或项目代号。后面的数字,可能是序列,也可能是金额的简化表示,需要看具体的密码本……”
“密码本?”赵茂抓住了关键。
“是,是。”钱账房点头,“这种复杂的暗语,通常都有一本对应的密码册子,记录着每个代号对应的真实含义。没有密码本,单靠猜测,很难完全破译。而且,为了保险,这密码本可能还会时常更换。”
密码本!赵茂和李致贤的心同时沉了一下。果然如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