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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的汉军虽奋力抵抗,终因兵力悬殊,陉城得而复失!这意味着,褒英部不仅失去了退路,连后勤补给线也被彻底斩断。
消息传回汉军大营,中路主帅卫宛大惊失色。
褒英的冒进,完全打乱了他的全盘部署。
原本,他率领的汉军主力正稳步压迫被围在宛丘的郑陈联军(主要是郑军),吕熊部也在宛丘城外虎视眈眈,形势一片大好。
如今,褒英被围,陉城失守,导致卫宛主力的侧翼完全暴露在重新活跃起来的郑军勤王之师面前。
被困宛丘的郑军主力见援军已至,侧翼威胁解除,士气大振,竟主动出击,试图与外围郑军里应外合,反咬卫宛一口。
卫宛为避免被夹击,不得不下令收缩防线,从进攻态势转为稳固防守,原本即将到手的宛丘之战胜利果实就此溜走。
而负责围攻宛丘的吕熊部,同样处境尴尬。
他原本的任务是牵制和攻城,如今侧翼失去掩护,来自陉城方向的郑军威胁迫在眉睫,他若继续强攻宛丘,很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万不得已,吕熊也只能下令解围后撤,在宛丘城外择险要处扎营,与卫宛主力形成犄角之势,暂取守势。
一时间,汉国中路大军由高歌猛进的战略进攻,骤然陷入了被动防守的窘境。
整个南线战局,因褒英一人的贪功冒进,瞬间逆转!
消息传回汉国都城,汉王姬长伯震怒不已。
王子诞生的喜悦,瞬间被前线失利的阴云所笼罩。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有要求严惩褒英以正军纪者,有主张立即增兵救援者,也有建议暂时退保上庸,从长计议者。
姬长伯面色铁青,凝视着悬挂的巨幅地图。上面清晰标示着褒英部被围的绝地、丢失的陉城,以及被迫转入守势的卫宛、吕熊两军。
他深知,这不仅是一场战役的挫折,更关系到汉国北定中原战略的成败,关系到新生王子带来的国运昌隆之兆能否延续。
“褒英误国!”姬长伯一掌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冰冷如铁,“然其部数万将士乃我大汉精锐,不可不救。郑人以为借此可扳回一城,未免太小觑我姬长伯了!”
他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几位核心将领和谋士身上。
“传令:上庸鲍季平,中军大营,即刻整军备战,集结预备队及粮草辎重!”
“另,飞鸽传书卫宛、吕熊,命其坚守营垒,稳住阵脚,伺机而动,不得再贸然出击!”
“再派快马,持本王令牌,调动驻守丹阳的邓麋部,分兵北上陉城!再令王叔姬子越暂停与楚国的冲突,暂时议和!防止腹背受敌,先集中力量解决郑国之危!”
汉王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了各方。
在汉国都城江州,喜悦的气氛尚未完全散去,战争的阴云已再次笼罩。
姬长伯深知,此刻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让前线局势彻底崩溃。
他一方面公开表彰王子诞生之喜,以安定民心;另一方面,几乎彻夜不眠地与核心重臣商讨应对之策,一道道调兵、筹粮的命令从宫中发出。
上庸,这座汉国北境的军事重镇,瞬间成为了救援的前哨。
鲍季平接到王命后,立刻行动。
他不仅迅速集结了上庸本身的守军和预备队,还凭借其多年的威望和人脉,紧急征调了附近城邑的兵员与物资。
一支由战车、步卒和少量骑兵组成的混编援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初具规模,只待粮草齐备,便可北上。
丹阳的邓麋接到命令后,却陷入了两难。他麾下的部队主要任务是防御北面、东面的潜在威胁,同时镇压新征服地区可能出现的反复。
若分兵北上陉城,自身防务必然吃紧。但王命难违,且陉城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邓麋权衡再三,最终选派了一支精干的偏师,由其麾下一员悍将率领,携带攻城器械,沿着汉水谷地急速向陉城方向挺进,试图重新夺回这个关键的突破口。
而在南方边境,接到命令的王叔姬子越面对正蠢蠢欲动的楚军,心中满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执行王命。
他以强硬的姿态摆出决一死战的阵势,然后派出能言善辩的使者前往楚营,提出暂时休兵议和。
楚王对汉国内部的危机心知肚明,本欲趁机发难,但见姬子越军容严整,无隙可乘,又顾忌到背后吴、越国两国的威胁,最终勉强同意了暂时搁置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