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染雄关(3 / 4)

,听不出情绪,却让旁边的沈砚清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百姓……屠……” 那传令兵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萧景琰的脑海。

弃关诱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关城内外,那些来不及撤退、或者不愿离开故土的百姓……将直面北狄豺狼最血腥、最疯狂的屠刀!

阿史那·颉利!为了报复敕勒川之仇,他必然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来宣泄怒火!血洗!屠城!

一幅幅地狱般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萧景琰眼前浮现——燃烧的房屋,残破的尸体,妇孺的哭嚎,狄兵狰狞的狂笑……而这一切,是他“弃关”战略的代价!是他为了换取更大的战果,亲手推开的……地狱之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愤怒、痛苦、自责和滔天杀意的洪流,在他胸中疯狂冲撞!帝王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必要的牺牲,是残酷战争中的无奈抉择,但灵魂深处那个来自现代的年轻人,却在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陛下!” 沈砚清的声音带着急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军情如火!周帅弃关,必是战局危急,不得已而为之!狄兵破关,气焰正盛,必会乘势南下!北境三镇防线必须立刻做出反应!请陛下速回养心殿,主持大局!”

萧景琰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所有的痛苦和动摇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森寒与决绝!他握着那断裂的令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回宫!” 两个字,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养心殿西暖阁。

气氛比太医院的静室更加压抑百倍。巨大的北境舆图上,代表镇北关的那座雄关标记,已被一道刺目的朱砂狠狠划去!如同一个淌血的伤口。

枢密院正使、兵部几位侍郎、五军都督府的几位老帅,以及刚刚赶到的林岳,皆肃立在地图前,脸色凝重得如同雕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萧景琰端坐御案之后,断裂的令箭就放在案头,像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他的脸色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冰冷、锐利、仿佛要将地图上的敌人焚成灰烬。

“说!镇北关,到底怎么回事?周振武人呢?” 萧景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

枢密院正使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回陛下,据最后几波拼死突围送出的零散军报综合判断。北狄此次所用攻城炮车,威力远超想象!其射程可达五百步以上,抛射之巨石重逾千斤!更有一种特制火油弹,落地即燃,粘稠难灭!镇北关虽坚,然城墙连遭此等巨炮轰击,多处崩塌!狄兵又以‘血狼骑’为先锋,驱赶掳掠的边民填塞护城河,不顾伤亡,昼夜猛攻!”

他指着舆图上一处隘口:“第五日黎明,西门段城墙被十余枚火油弹集中轰击,燃起冲天大火,守军死伤惨重,城墙终于被轰开一道数十丈的巨大缺口!狄兵‘血狼骑’如同潮水般涌入!周帅……周帅见大势已去,为保存我军有生力量,被迫下令……弃关!”

“守军伤亡如何?百姓……伤亡如何?” 萧景琰的声音冰冷。

枢密院正使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道:“守关将士……血战五日,伤亡……过半。弃关时,尚有万余精锐,由周帅亲自断后,且战且退,撤往云州方向预设的第二道防线——飞狐峪。然……关城内来不及撤走的百姓……据零星逃出的幸存者泣血所言……狄兵破城后,阿史那·颉利亲自下令……屠城三日……鸡犬不留……惨……惨不忍睹……” 他说不下去了,老眼中含着悲愤的泪光。

“屠城三日……” 萧景琰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血。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镇北关的位置,仿佛能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血光。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让整个西暖阁的温度骤降!

“周振武!” 萧景琰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他弃关之时,可曾按朕旨意,留下‘礼物’?”

林岳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沉凝而带着一丝刻骨的寒意:“回陛下!周帅密报已由‘孤雁’特殊渠道送达!镇北关所有无法带走的粮秣、军械,尤其是……关内几处巨大的地下储水窖,在撤离前,已按陛下密旨,尽数……投入剧毒‘断肠草’及腐烂牲畜!水源已绝!此毒虽非见血封喉,然一旦饮下,轻则腹痛如绞,战力尽失,重则脏腑溃烂,数日毙命!此乃周帅为北狄豺狼……备下的第一道‘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