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萧景琰眼中寒芒爆射,没有半分不忍,只有以血还血的冷酷,“断其水源,乱其腹心!此乃釜底抽薪!周振武做得对!”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重重戳在舆图飞狐峪的位置:“飞狐峪!此地两侧山崖陡峭,中通一线,地势险要,乃阻击、消耗狄兵之绝佳所在!传令周振武!”
“命其依托飞狐峪天险,层层设防,节节阻击!以弓弩、滚木礌石为主,辅以火攻!不求全歼,但求最大程度迟滞其兵锋,消耗其锐气与兵力!朕许其动用一切手段!同时,命燕然镇守将贺拔岳,率本部骑兵,自侧翼不断袭扰狄兵粮道,特别是黑风口方向!给朕狠狠地打!断其粮草,如同断其脊梁!”
“遵旨!” 枢密院正使肃然领命。
“林岳!” 萧景琰的目光转向他,“北狄大军破关,气焰嚣张,内部矛盾必被暂时压制。然,颉利屠城之举,虽显凶残,却也暴露其急迫!他耗不起!他需要劫掠来维系庞大的军队和贪婪的盟友!此刻,正是离间之计最佳时机!”
“臣明白!” 林岳眼中精光闪烁,“‘孤雁’已开始行动!关于颉利抽调左谷蠡王咄吉精锐充当炮灰、削弱其部,以及私下许诺秃鹫部与靺鞨部条件悬殊、厚此薄彼的消息,正通过王庭内部不同渠道,巧妙地散播!尤其会重点‘照顾’咄吉的心腹和秃发乌孤的亲信!同时,关于屠城所得分配不公、颉利王帐独占大头的流言,也会适时而起!臣相信,只要飞狐峪的钉子够硬,让狄兵撞得头破血流,尝不到甜头,这些流言,就会变成点燃火药桶的星火!”
“很好!”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伤口撒盐,方能痛彻心扉!朕要看到北狄这二十万大军,从内部开始溃烂!”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舆图更广阔的西北方向,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冰冷:“西域……圣教……这笔血债,朕记下了!待北境烽火稍息,朕必亲提王师,踏破流沙,犁庭扫穴,将那藏污纳垢之地,夷为平地!”
“报——!!!” 又是一个凄厉的嘶喊声在殿外响起,带着更加深重的绝望,“八百里加急!云州……云州急报!北狄‘血狼骑’一部,绕过飞狐峪正面,沿小苍河古道急进……已……已攻破云州屏障‘落鹰堡’!守将……守将战死!堡内……堡内军民……尽遭屠戮!血狼骑兵锋……已……已直指云州城下!!!”
落鹰堡!云州门户!
“血狼骑……又是血狼骑!” 一位老帅须发戟张,目眦欲裂,“这群畜生!”
萧景琰缓缓坐回御座,手指轻轻敲击着那断裂的令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仿佛有血海翻腾,有冰山崩裂。
北境的烽火,已彻底燎原。每一步都踏着同胞的血与骨。
阿史那·颉利的疯狂,西域圣教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帝国的车轮,在血与火的炼狱中,发出沉重而决绝的轰鸣。
反击的号角,将在最深的绝望中,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