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喘息声和柴火噼啪的燃烧声。
韩当、宋谦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捂着依旧酸麻刺痛、微微颤抖的手腕;
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死死瞪着几步之外那个气息平稳、甚至连发髻都未曾散乱的少年。
他甚至连衣角都只被划破了几处浅浅的口子!
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两位沙场宿将的心脏!
当着主公的面!当着众多部曲的面!
他们两人联手,竟被一个赤手空拳、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缴了械!
这耻辱,比刀砍在身上还要痛彻骨髓!
“够了!退下!”
孙策的声音如金石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场中残余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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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紧接着,那威严中竟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惊叹与满意!
“陆公子武艺超群,实乃当世罕见之奇才!”他目光灼灼,如同发现了一块蒙尘的绝世宝玉。
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陆渊那飘忽如鬼魅、柔韧似流水、又暗藏雷霆万钧的奇异武艺路数,简直闻所未闻!
一股强烈的“英雄惜英雄”之情,在他胸中油然而生,压过了之前的愠怒。
若有暇,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韩当、宋谦羞愤欲绝,如同被当众抽了耳光,脸色涨得发紫。
他们狠狠剜了陆渊一眼,仿佛要将这耻辱刻入骨髓,低头默默捡起地上的佩刀,一言不发地退入亲卫队列。
然而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握刀柄、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们内心翻江倒海的屈辱与不忿。
阿彪早已将两陶罐滚沸的水移至阴凉处,此刻正蒸腾着袅袅白汽,缓缓降温。
奉命寻找软担架的部曲也恰好返回,带回两扇厚重的门板和厚实的棉褥。
陆渊无暇他顾,立刻指挥:“将褥子铺在门板上,四角用麻绳扎紧!”
他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挥感。
很快,一个结实舒适的简易担架便制成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杜姓军医鬓发散乱,在护卫的簇拥下,背着沉重的木制药箱滚鞍下马,几乎是扑到孙策面前:“主公!属下来迟,万死莫赎!”
他目光扫过孙策肩窝——箭杆虽除,但那深嵌皮肉、狰狞外露的箭簇,让他心头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凝重如铁!
陆渊一把拉住杜仲的胳膊,将他带到那两个陶罐旁,语速快如连珠:“杜先生!这是沸水冷置所得,我称之为‘凉白开’!
请以此彻底冲洗将军创口,尽可能冲净所有污秽血凝!”
他指向创口,眼神锐利如鹰,“其余伤势,仰赖先生妙手!另有一问紧要——先生可懂得‘缝合’之术?”
“缝合?!”杜仲惊疑不定地看向陆渊,又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罐冒着微温气息的“凉白开”,浑浊的老眼中骤然爆发出精光:
“公子莫非……是沛国谯郡华元化(华佗)神医的高足?!在下杜仲,区区一介军前郎中而已!”
陆渊果断摇头:“我非神医门徒,仅粗通些许医理旁道。
事不宜迟,救命要紧!请先生即刻动手!”
临时用几块厚布幔和木架围出的“手术室”内,光线昏暗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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