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情报网的初啼(2 / 3)

问题’编‘禾三’,‘工匠不对劲’编‘工七’,‘边关告急’编‘烽九’,文书能短一半,传递也快。”

他转过身,眼底闪着锐光:“再在京城、大同、宣府这些地方建鸽舍,选江南雨点鸽,翅膀宽耐飞。先在玉泉山试养,每天训它们认路,从玉泉山到通州,再到密云,一点点拉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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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 王瑾眼睛亮了亮,又谨慎道,“前朝用过,可容易被鹰隼啄,还可能被截……”

“所以要练、要织网、要防。” 朱祁镇语气里带着工程师般的较真,“鸽舍得建在高处,大同钟楼旁、京城报国寺塔下,派内厂可靠的人守着,每天查鸽子羽毛有没有异样。脚环刻暗纹,正面‘海’,反面‘马’,不是自己人认不出。信开头得有暗语,比如‘秋禾熟’,对不上就烧信,绝不能出岔子。”

他盯着王瑾:“这事你亲自抓,找世代养鸽的老手,先在京畿试,成熟了再往边镇推。记住,鸽信只传代码预警,详细报告还得靠快马,别混了。”

“奴婢遵旨!” 王瑾躬身要退,却被朱祁镇叫住。

“车马行别着急扩张,先把三十七处节点做扎实。内厂暗探盯紧大同一线,线索别断。明线暗线拧成一股绳,朕要大明没藏污纳垢的地方!” 朱祁镇的声音不算高,却在暖阁里撞得人耳朵发沉。

王瑾退出去后,暖阁只剩烛火 “噼啪” 爆火星。朱祁镇指尖拂过朱砂点,想起前世学的 “供应链管理”“信息节点”—— 这些如今都成了他织网的梭子。经济是国本,信息和物流是淌在国本里的血,血流通畅了,资源和消息才能送到帝国每一寸地方。

大同的夜比京城沉,军工作坊的烟囱早不冒烟了,只有四海车马行的账房还亮着灯。赵敬屏退了左右,独自对着油灯,眉头拧成疙瘩。他面前摊着几张纸:某日力夫抱怨 “这铜料沉得怪”,库房老吏醉酒嘟囔 “印子倒鲜亮”,还有几片从废渣堆里夹带出来的碎铜。

他拈起一片碎铜,就着昏黄灯光端详。外层铜色泛着正常的赤红,可断裂处露着灰黑,指甲轻轻一刮,细渣簌簌掉在灯盏里,火星子跳了一下。前儿内厂传过 “比重验铜法”,他找了块同体积的精铜比了比,这碎片竟轻了三分 —— 果然是掺了废铁的劣料!

“这帮蛀虫,胆也太大了。” 赵敬咬着牙,把碎铜小心收进木盒,提笔在纸上写密码。他用的是皇爷定的格式,“碎铜片见灰黑” 编 “铜九”,“工匠挥霍” 编 “工三”,短短几行字,凝着大同工坊的黑幕。写毕,他用刻着 “北狼” 的火漆封缄,唤来心腹:“按甲号路线送京,换马不换人,务必尽快交到王公公手里。”

心腹把密信贴身藏好,身影迅速融入夜色。赵敬走到窗边,望着工坊方向,眼里有忧色,更有决然 —— 皇爷把大同这节点交给他,他绝不能辜负。就算这水再浑,也得替皇爷蹚出条路来。

工坊里,那三个管冶炼的工匠还不知道自己露了马脚。前儿他们在 “醉仙楼” 挥霍,点了陈年好酒,给歌姬的金钗上还刻着 “兴顺” 的小印 —— 那是铜行老板送的 “谢礼”。他们以为把劣铜切碎掺进好料里,再算成 “冶炼损耗”,就能把账平了,却没料到车夫的闲话、账房的记录、废渣堆里的碎铜,早把他们的尾巴露了出来。

两日后的深夜,快马裹着风尘冲进京城,密信以最快速度送进暖阁。朱祁镇还在批阅漕运奏章,见王瑾进来,立刻放下朱笔。

“皇爷,大同急信,赵敬的。” 王瑾声音带着急促,递上密信。

朱祁镇拆开火漆,转译后的文字映入眼帘:“碎铜片外层精铜、内藏灰黑,工匠持‘兴顺’金钗挥霍,与仆役传信‘老坑料’吻合。” 他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眼神冷得像冰:“人证、物证、手法都齐了,这条线算攥住了。”

他站起身,在暖阁里踱了几步,烛火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告诉赵敬,继续查 —— 那三个工匠跟兴顺铜行怎么勾连的?赃银怎么分的?工坊里还有谁是同党?都查清楚。”

“要不要让大同府衙去查账,敲敲山震虎?” 王瑾问。

“不必。” 朱祁镇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让他们接着贪,贪得越多,将来摔得越重。刘达只是小鱼,胡濙树大根深,没铁证动不了他。咱们得把这条线上的蛀虫全摸清,再一网打尽。”

他回到案前,提起朱笔,在 “大同” 的朱砂点旁画了个三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