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全力协助于尚书，所需人手、文书，一概优先。”

“奴婢遵旨！” 王瑾躬身应道。

于谦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决心：“臣定不辱使命！必查个水落石出，还边军一个公道！” 他站起身时，眼眶有点红 —— 之前他总觉得皇帝推行新政太急，可今日见了这些掺铅的箭、朽木的盾，才明白皇帝的苦心：若不把这些蛀虫挖出来，大明的根基早晚会被蛀空。

“把周显昌押入诏狱。” 朱祁镇的目光重新落在瘫软在地的周显昌身上，“撬开他的嘴，问清楚这条线上还有谁。”

“是！” 内厂番子立刻上前，架起周显昌。周显昌像滩烂泥，嘴里不停地喊着 “陛下饶命”，却还是被拖了出去，那哭声渐渐远了，院中的寂静又回来了。

朱祁镇环视全场，看着那些因愤怒而胸膛起伏的年轻军官，看着面色凝重的于谦，最后，他的目光望向了西北方向 —— 那里，瓦剌的狼烟还没散，边军的将士还在寒风里守着城墙。

“都看清楚了？” 他沉声问道。

“看清楚了！” 军官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得院中的落叶都飘了起来。

“光看清楚不够。” 朱祁镇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沉甸甸的力量，“记住今日的愤怒，记住这些掺铅的箭簇、虫蛀的箭杆、朽木的盾牌。”

他拿起石桌上的格物铜尺，递给石彪：“将来你们统兵一方，就要用今日学的‘精准’，守住军械的质量。军械合格，将士的命就多一分保障；军械不合格，你们就是把弟兄们往死路上推。”

朱祁镇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改革的犁铧已经破开了冻土，翻出这些蛆虫是必然的。而你们，就是朕用来清扫这些蛆虫、夯实大明根基的基石。”

他看向所有军官：“今日武库这一课，你们要记一辈子 —— 用数据说话，用事实拆穿谎言，这才是能守住国门的‘真本事’！”

寒风卷过院落，吹得军械上的铜皮发出 “叮铃” 的轻响。于谦看着皇帝的背影，突然明白了 —— 皇帝要的不只是打败瓦剌，更是要重建一个没有蛀虫的大明。

武库的大门缓缓关上，将院中的肃杀与决心隔绝在里面。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由皇帝亲自点燃的反腐之火，已经烧起来了。

下一个被烧到的，会是工部军器局？还是兵部里那些签了 “验收合格” 的官员？

没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都清楚 —— 这把火，不会轻易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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