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朝堂上的阳谋(2 / 6)

出阵阵回声,如同冰冷的刀剑在空气中摩擦,“张尚书,朕问你,去年你户部收上来的宝钞,足足堆满了三个库房,可如今,这些宝钞能换几石米?能让百姓填饱肚子吗?”

张凤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白纸一样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这…… 钞法败坏,乃奸商作祟,臣等当严查,定能恢复宝钞的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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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 朱祁镇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目光中满是愤怒与不屑,“朕让内厂查了,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是户部的钞版,五年没换过!纸墨都是最次的,印出来的钞,拿水一泡就烂,如同废纸一般。张尚书,你告诉朕,这算的是哪门子国体?”

张凤 “噗通” 一声跪下了,额头重重地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臣失职!可即便如此,那也是祖宗之法,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可轻废啊!”

“好一个祖宗之法。” 朱祁镇坐直了身子,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虚伪都切割开来,“那朕再问你,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宝船耗资多少?”“史书有载,六百万两白银……” 张凤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放屁!” 朱祁镇忍不住暴了句粗口,惊得殿上众臣齐齐一颤,仿佛被一道霹雳击中,“六百万两,那不过是账面上的数字,是自欺欺人的幌子!实际耗费的木料、铁钉、工匠徭役,折成银子,至少两千万两!可当时国库一年才收多少?四百万两!这巨大的缺口,钱从哪儿来?还不是靠市舶司的私下贸易,靠宦官们卖特许状来填补!张尚书,你管这叫‘祖宗之法’?这分明是自欺欺人,是对祖宗的亵渎!”

他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下御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心跳都随着他的脚步而颤抖。他弯腰捡起一枚银币,举到张凤面前,如同举着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据:“这币,是西山工坊用蒸汽机压的,一枚的成本,仅是旧币的七成。可它能用多久?百年!而宝钞能用多久?三年!百年对三年,张尚书,这笔简单的账,你难道还算不清吗?”

张凤此刻早已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地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几个御史,像是被惊扰的老鼠,蠢蠢欲动,却被于谦一个眼神给狠狠压了回去,那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他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朱祁镇没再理会张凤,转身回到龙椅,对着殿外一挥手,那动作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抬进来!”八个力士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吭哧吭哧地抬进四口大箱子,重重地摆在殿中央。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璀璨的阳光照进了黑暗的角落,里面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币,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海潮般的光芒,那是财富的光芒,也是希望的光芒。

“这是西山工坊昨夜赶出来的样币。” 朱祁镇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一共四万枚。朕今天带到这儿来,是想让众卿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钱’,什么才是能让我大明繁荣昌盛的希望。”

说罢,他随手抓起一把银币,用力往空中一撒。刹那间,银币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打在金砖上、石柱上、朝臣们的乌纱帽上,发出悦耳的脆响,仿佛是一首美妙的乐章。有几个年轻官员忍不住弯腰去捡,却被同僚像抓住小偷一样狠狠拽住,仿佛那银币是烫手的山芋。

“捡!” 朱祁镇忽然厉声喝道,声音如同炸雷,“为何不敢捡?这钱,是朕铸的,是朕给的,你们还怕它咬手不成?”

一个翰林院编修战战兢兢地颤巍巍捡起一枚,对着光一看,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住了。那龙纹精细得仿佛不是刻在银币上,而是一条真正的龙在上面游动,活灵活现。齿轮暗记在光下流转着七彩的光芒,如同梦幻般的色彩,边缘的七十二齿纹,每一道都深浅如一,精准得让人惊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握着一块能衡量世间万物的小秤砣。

“这…… 这是如何铸出来的?”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蒸汽机。” 朱祁镇简洁地吐出三个字,仿佛这三个字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用五十吨的压力,一次成型。不是靠匠人手里的锤子一下一下敲出来的,而是靠先进的机器。这机器,一天能压一万枚。而铸旧币的工匠,一天最多十枚。”

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层层波澜。一天一万对一天十,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钱的范畴,简直就是神迹,是超越了众人想象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