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怠慢，但也未格外重视。”卢忠低声汇报。

于谦眉头紧锁：“那封信的笔迹，确认无误？”

“属下找了几位曾为上皇侍讲、熟悉御笔的老翰林暗中比对。”卢忠的声音更低了，“他们都说……笔迹看似狂乱，但某些极细微的运笔习惯……尤其是‘朕’字最后一笔的勾挑，与上皇往日笔迹……确有七八分相似。但不排除……是在极度惊恐或神智不清状态下书写所致。”

于谦的手指猛地收紧。笔迹可能是真的？那内容呢？

是真正的疯癫？还是……一种极其高深、连他都无法看破的伪装？

他想起北京保卫战时，那个决绝、冷静、力挽狂澜的自己。若易地而处，身陷敌营，自己又会如何做？装疯卖傻，似乎……并非不可能？

一种前所未有的疑虑和沉重感，压在了这位铁血尚书的心头。

而此刻，远离北京城的一处隐秘宅院内，一盏孤灯下，钱皇后正捧着那封字迹工整、充满关切的家信，泪流满面，低声啜泣。信纸被泪水打湿，墨迹微微晕染。

“陛下……您受苦了……”她喃喃自语，心痛如绞。只有在这封给她个人的信里，她才仿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会关心她冷暖的丈夫的影子。

至于那封轰动朝堂的“疯信”，她也略有耳闻，但她选择相信，那一定是陛下为了麻痹敌人、保护自己而不得已为之的表演。

“无论如何……臣妾等您回来……”她将家信紧紧捂在胸口，仿佛那样就能离她的丈夫更近一些。

南北两地，深宫朝堂，因为一封信，而暗潮汹涌，人心浮动。

谁也未曾注意到，在那队来自瓦剌的使团中，一个看似卑微的随从，在递交国书后，于京城某个偏僻的茶馆后院，将一枚小小的、刻着莲花的令牌，悄悄塞进了一个黑衣人的手中。

黑色的莲花，在昏暗的灯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第10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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