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徐福是中国人(1 / 2)

树下阴影里,有双眼睛突然亮起,像两簇幽蓝的鬼火。

小狸的尾巴卷住我的手腕,它体温比平常低了些,声音却带着雀跃:“东边来了三个挑货担的,担子底下压着南部十四式手枪的配重。”

我摸出怀里的哨子,那是用上校留下的弹壳改的,吹起来像夜枭哭嚎。

牛栏里的老牛突然人立而起,前蹄踢在木栏上发出巨响。

黑暗中传来布匹撕裂声,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蹿下来,带起的风里有股陌生的甜腥气。

我握紧柳叶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不是白勺的心跳,是属于我的、即将敲响战鼓的心跳。

小狸忽然用爪子拍我的手背,它肉垫上沾着的朱砂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远处传来梆子声,戌时三刻,该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牛绳突然绷紧,老黄牛踏碎满地月光,朝着槐树阴影里的鬼火冲去。

身后的草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月光中,我看见那个本该在半年前就该离开的身影,正倚着门框,手里把玩着一枚我眼熟的玉佩。

那是我今早忘在灶台上的、刻着徐福东渡图的羊脂玉。

“白勺,”上校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军装下隐约可见新的绷带,“这次又要编什么故事?前线炊事班的火头军?”小狸猛地窜到他肩头,尾巴卷住他枪栓,生怕他擦枪走火。

“表哥来得正好!”我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两颗小太阳,“村口老槐树底下,埋着甲午年北洋水师的军刀呢!”

老黄牛在槐树下猛地停住,前蹄扬起的尘土里,我看见新翻的土痕。

上校蹲下身,指尖蹭了点土放在鼻尖闻:“硝石混着糯米浆,是倭寇修地道的老法子。”他抬头看我,目光扫过我握刀的手,“这次,要我帮你挖坟,还是救人?”

远处传来梆子声,戌时四刻。

小狸突然跳上树,爪子扒拉着树皮:“有十七个人从后山来了!”它声音里带着兴奋,“扛的不是锄头,是九二式重机枪!”

我摸出怀里的哨子,正要吹响,忽然听见井底传来闷响,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极了三个月前在龙脉坑底听见的、日军工兵挖地道的动静。

上校突然拽着我滚进旁边的麦垛,子弹擦着发梢飞过,在槐树上打出个焦黑的洞。

他反手甩出两颗手雷,爆炸声中,我看见麦垛缝隙里,那群“逃荒女娃”正举着南部十四式手枪冲过来,领头的女孩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的旭日旗纹身。

小狸不知何时钻进了井里,此刻正叼着个油纸包窜出来,里面滚出几枚刻着樱花的手雷。

“龙脉入口在井里!”我喊着踢开冲过来的大汉,柳叶刀划过他喉咙时,看见他后颈果然有朵曼陀罗花刺青。

上校用枪托砸开井盖,井底传来潮湿的海风气息,混着陈年铁锈味。小狸突然跳到我肩头,爪子指着井口:“下面有地道!通向海边!”

子弹在头顶呼啸,我摸出牛绳,缠在手腕上:“先封了地道!不能让他们把龙脉图送出去!”

上校突然笑起来,他扯下领带扔给我,上面包着枚定时炸弹:“军需处顺来的,十分钟起爆。“

转身用身体挡住射来的子弹,”去井底!我断后!“

井壁上果然刻着箭头,徐福的蝌蚪文旁,用刺刀刻着”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的字样。

小狸尾巴扫过墙上的油布地图,忽然发出嘶嘶声,图上用红笔圈着的,正是三个月前我们发现的康熙龙脉,旁边标着“支那宝藏,徐福秘卷在此”。

地道尽头透出微光,是月光映着海面的反光。

定时炸弹在井上炸响时,我正在用柳叶刀撬地道门。

海水倒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狸突然用爪子按住我手背,眼睛瞪得滚圆,门缝里漏出的光,照见门后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穿着褪色的关东军制服,手里抱着用油纸包着的卷轴,最前面的那人,后颈纹依旧是那花,手里攥着半块虎符。

“是......他们。”

我听见原身在发抖,仿佛屠村的枪声仿佛还在耳边。

小狸突然张嘴咬住我的袖口,用力往后拽,地道顶部开始掉土,海水混着泥沙从裂缝里涌进来。

身后传来上校的喊声,他举着冒烟的枪冲进地道,怀里还抱着个炸药包:“快跑!这地道要塌了!”

海水没过膝盖时,我们终于爬出井口。

月光下,整个村子都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