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马蹄声终于撞进了古董街的街口——不是白日里摆摊的喧闹,是夜里老街特有的静,只有街心鼠脉钟的余响,裹着熟悉的艾草香,飘在青石板上。
林墨刚跳下车,就见爷爷拄着玉杖站在老当铺门口,灯笼的光映着他的白,奶奶则拎着个冒着热气的布包,快步走过来:“可算回来了!
饼子还热着,快吃口垫垫!”
布包里是刚烤好的艾草饼,咬一口满是麦香,混着艾草的清苦,是林墨走了这么多地方,最记挂的味道。
竹筐里的幼鼠们也凑过来,最小的那只扒着奶奶的裤腿,“吱吱”
叫着要吃的,奶奶笑着捏了点饼渣递过去:“慢点吃,别噎着,锅里还有呢。”
街坊们都没睡,卖糖葫芦的大爷举着灯笼,照得街口亮堂堂的;修鞋的张婶拎着捆粗麻绳,说要帮着加固地窖门;连平时睡得最早的卖豆腐的李叔家小子,都扛着把小锄头,站在父亲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林墨哥,我也能帮忙!
我会挖野菜,还能给你们望风!”
林墨把雾隐村的报信和腐木教的事一说,老街的静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忙而不乱的动静。
“挖地道进地下阵眼?这左使也太阴了!”
李叔把木盾往地上一放,撸起袖子,“我这就带几个小伙子去后山,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一遍,挖地道总得有出口,不能让他们把邪祟引进来!”
“等等!”
爷爷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守脉人日记,翻到夹着红绳的一页,“你们看这里——‘后山有旧穴,乃昔年运粮道,后因塌方封之,穴底通地窖阵眼’,这旧穴就是左使要挖的地道!
当年守脉人怕有人从这里进阵眼,特意用巨石封了,还在周围布了‘灵鼠符’,只要有邪气靠近,符纸就会亮。”
父亲赶紧接过日记,指着页脚的小字:“还有这个!
‘旧穴有二口,一明一暗,明口在后山老松树下,暗口通村西废井’——左使肯定只知道明口,暗口的事,只有守脉人的后人知道!”
“那咱们得兵分两路!”
王婶把煤炉往墙角挪了挪,艾草烟飘得满院都是,“一路去后山守明口,防止他们挖通;一路去村西废井堵暗口,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灵鼠灯和驱邪散我都带着,正好能用上!”
众人立刻分工:李叔带五个街坊去后山,扛着锄头和麻绳,说要把老松树下的土翻一遍,找到地道口就用石头封死;张婶带三个妇女去村西废井,拎着艾草和符纸,要在井周围摆个防邪阵;父亲则和爷爷留在地窖,检查阵眼的灵气,看看有没有被邪气侵扰的痕迹。
林墨带着刘老三、赵小胖,还有元宝和母鼠,往后山走。
夜里的后山比白天凉,风里带着松针的味道,赵小胖举着灵鼠灯,银光照在山道上,能看到地上的新鲜土印——是有人刚踩过的,土还没干,上面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和枯木桥遇到的腐木邪祟粉末一模一样。
“肯定是腐木教的人!”
刘老三蹲下来,用手指捻了点土,“这土是新挖的,还带着阴气,离老松树不远了!”
往前走了约莫半里地,就看到那棵老松树——比记忆里粗了些,树干上还留着当年守脉人刻的鼠纹,只是被岁月磨得淡了。
元宝突然从林墨怀里窜出去,对着松树根部叫,小爪子扒着地上的土,银须竖得笔直(专属提示:“下面就是地道口!
邪气很浓,里面有人在挖,还有腐木邪祟守着!”
)。
赵小胖赶紧把灵鼠灯凑过去,银光照在地上,果然看到块松动的石板,石板缝里渗出淡黑色的水,和枯木桥的腐木邪祟一模一样。
刘老三掏出锄头,刚要撬石板,里面突然传来“咚”
的声响,接着是人的骂声:“谁在外面?快挖!
别让他们现了!”
“里面至少有五个人!”
林墨压低声音,“赵小胖,你把灵鼠灯举高点,用银光压着邪气;刘老三,你跟我一起撬石板,等会儿一打开,就撒驱邪散!”
石板刚被撬起来道缝,里面就窜出股黑气,裹着个半尺长的腐木邪祟,对着林墨的手咬过来!
元宝反应快,对着邪祟扑过去,银须对着它一绕,邪祟瞬间被灵气裹住,“滋滋”
响着散了。
“别藏了!
出来!”
林墨举着桃木剑,对着地道口喊。
里面的人没应声,反而传来“轰隆”
的声响,像是